他輕鬆地捻起一根毫針,在手裏輕輕摩搓片刻。
卻見那針尖,竟然在片刻間,開始迅速顫抖起來,接着,那毫針的針尖上,竟然凝結出一顆透明的小水珠。
其他人並不能理解地看着周江。
唯獨李在宇,霎時間,全身震了震,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般。
“太乙神針第三式,觀音有淚!”
李在宇呢喃地叫出了聲。
他自認爲已經把太乙神針修煉到出神入化,但是也只能勉強用出第一式。
而周江一上手,直接用出了第三式。
剎那間,李在宇嚥了口唾沫,表情中充滿了驚恐,旋即便變成了憤恨:“你什麼時候偷學了我們高麗醫!竟然連太乙神針都學去了!”
“你清醒一點吧,”周江白了他一眼,“太乙神針本就是從東方傳到高麗的,只不過九十年前一場戰爭讓東方生靈塗炭,太乙神針也華夏失傳了。但那場戰爭華夏勝利的時候,你們高麗已經投降了三十五年了,保住了太乙神針,你們高麗應該爲此感到羞恥纔對。”
李在宇的臉色驟然大變,紅得就像丹拜畫中的落日,怒容滿面,似乎恨不得直接把周江給生吞了般。
一邊的中醫們眼再拙,此時也看得出來,周江的水平,幾乎是完全壓制着李在宇的。
一時他們也有些興奮,急忙對着周江道:“周先生,您快施針,贏了這個高麗醫吧!”
“不急,”周江卻搖搖頭,直了直剛剛被李在宇治療過的病人道:“你再看看那個病人。”
衆人訝然望過去,表情很是疑惑。
突然,便見得那病人忽地開始抽搐起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抓着他的頭,硬掰到了一邊,嘴裏開始冒出白沫。
很快便有醫生反應過來,“是癲癇病!快!快送進急診室!”
一羣長康醫院的醫生,趕忙把病人擡進急診室。
在一羣人七手八腳忙個不停的時候,李在宇在原地傻了眼,很是不能理解,“病人怎……怎麼會有癲癇病?不可能吧!”
“病人的癲癇病,本來是隱疾,很少發作,”周江冷冷注視着他,“只不過你爲了炫技,隨意使用太乙神針,刺激到了關元穴,導致了癲癇病的發作。”
李在宇添了添嘴脣,他也知道自己最後一招太乙神針,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使用的,但也沒想到,竟然會造成如此恐怖的惡果。
他趕忙跟着一羣醫生跑進了急診室裏。
病牀旁邊的腦電圖上,顯示出了異常,腦電圖的波動像是怪物的牙齒般,急診室醫生看了兩眼,也漸漸分析出問題,“是右腦的海馬出了問題。”
“還好。”其他醫生也喘了口氣。
大腦中的海馬是管記憶的,切了一邊,可以用另一邊補償來掩蓋,它的右側顳葉,沒有什麼重要功能區,切除了不會對身體各項功能有影響。
醫生道:“手術難度不大,病人家屬呢?過來簽了手術同意書,就能立即手術。”
這時一個四十歲的大媽,一聽要動腦部手術,頓時氣得兩眼發直,直接大聲罵起來:“你們怎麼治病的!我老公就是腰疼,現在要切腦袋裏的什麼海馬?你們這不是庸醫嗎!”
“這不是我們治療的,是這個高麗人施針導致的。”急診室裏的醫生,也很是無奈,指了指一邊的李在宇。
李在宇嚥了口唾沫,一時也有些尷尬,低着頭一臉不關我的事縮到了一邊。
周江的表情也有些好笑,“你怎麼了?用你的太乙神針,把病人的癲癇治好啊!”
“少在這說風涼話!”李在宇瞪了周江一眼,“你當鍼灸是萬能靈藥了?癲癇怎麼用鍼灸治好?”
周江嘴角噙着笑,“你不會不代表不行,要不,我用鍼灸治好病人,就算做你比試輸了?”
李在宇黑着臉,不說話,剛剛看到周江使用太乙神針的第三式,他已經不敢小瞧周江了。
搖搖頭,周江懶得和李在宇廢話,走了上去,拍了拍那病人家屬道,“不要着急,我免費幫你丈夫治好癲癇。”
那中年婦女愕然回頭看着周江,立刻認出了他來,“你……你是周江神醫?”
說罷,她也發現,附近幾架攝像機正拍着,登時臉上也變得激動,“周神醫,那就有勞你了。”
點點頭,周江轉身走進了急診室。
其他的醫生,也急忙跟了上去,準備一睹周江的神針。
李在宇的表情有些複雜,跟在周江後面,走到急診室裏,在背後心事重重地看着他。
他心裏也漸漸擔心起來,看周江的樣子,似乎真的對癲癇病有辦法。
周江站在牀前,忽地回過頭來,對着李在宇道:“你看清楚點我是怎麼施針的,你們高麗醫那半吊子水,以後就別到處晃盪了。”
說罷,周江回頭看着病人,一根毫針紮在病人的神庭穴上。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卻見那神庭穴上的毫針,竟然消失了,只有一層白霧,在神庭穴上聚集!
周江的手指又捻起一根毫針,輕輕彈了一下,再次紮在病人的印堂穴上。
而病人的頭髮上,聚集的霧氣也越來越多。
霧氣漸漸消散在空氣中,而那毫針也再次出現在視野中。
只不過,原來銀色的毫針,此時已經變得漆黑,像是在墨水中泡了一天似得。
周江把兩根毫針拔下,輕輕吁了口氣,“應該沒問題了。”
“不可能吧?”
有人忍不住驚呼道。
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表情。
兩針治好一個癲癇病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李在宇此時也踮起腳尖地往病人身上瞧着,心裏也是有些慼慼然,心道不可能這麼快治好吧,就算做手術也快不到這種程度啊!
他正看着,忽地聽得有人在旁邊訝然大叫:“快看病人的腦電圖!”
衆人紛紛側目望向了腦電圖。
瞬間,整個急診室裏都安靜了,半天沒人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