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手裏拿着白玉鏡,相當嫌棄的搖了搖頭,嘖嘖稱歎。
燁姑身形一僵,纔剛剛醒來時,因爲自己被擒住了,滿腹心事,卻沒意識到自己此時頭上早已沒有了遮面的斗笠,更是沒有想過自己面上的燒傷有多重。
此時見到了周江那嫌棄的小眼神,她才心裏一震,莫名升起了一種恐懼,傻傻看着周江,沒有回答。
“吶……你自己看下自己!”
周江忽然把鏡子轉了過來,對準了燁姑的臉。
燁姑哪怕心裏再平靜,也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然後……一聲嘶啞的慘叫響了起來,把遠遠圍着的修士們都給嚇一跳。
鏡面上反照出來的,赫然是一副被燒傷嚴重的臉,幾已辨不出五官,恐怖之極……
“別激動……”
周江一掌按在了燁姑額心,打入一道真氣,怕她一個不小心激動猝死了。
他嘿嘿一笑道:“你這張皮也算毀了,全是燒傷疤痕,啥也遮不住,除非你有稀世靈寶能幫你時時刻刻易容,不然……”
說到這裏,他嘻嘻笑着,顯然後面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被大荒大荒鏡照了一下之後,燁姑這張臉,已經算是徹底的毀了。
“殺……殺了我……殺了我!”
燁姑此時已經變得像只發瘋的野獸一般,哪怕被周江一隻手鎮住,仍然在竭力掙扎着。
這也是人之常情,男人的權是錢,女人的權是色,男人無錢,女人無色,別說人格了,你連人籍都沒有。
修行者,也不能免俗嘛。
面對燁姑的竭力掙扎,周江死死按住了她的額頭,同時另一隻手放下了鏡子,然後凌空一探,卻將那地上的一隻扁扁的玉盒攝到了手中。
拇指一彈,玉盒的蓋子張開,周江笑嘻嘻地把裏面的東西湊到燁姑眼前,壞笑道:“別就急着尋死啊,你先看看我這東西,認識嗎?”
燁姑雖然正欲尋死,卻也斜眼瞥了一眼,卻見那玉盒之中,赫然放着十顆白色丹藥,通體如玉,潤澤如脂,散發着一陣泌人心脾的微涼藥香。
她微微一怔,安靜了不少,向着周江看了過來。
周江嘆道:“這玩意可以駐容養顏,當然也可以改變相貌,你雖然被燒得重了些,但有我這靈丹妙藥在,還是可以恢復的……這可是我用劍胎換來的東西,本來是想送給我老婆的,便宜你了!”
“什……什麼意思?”
燁姑聲音嘶啞,情緒還未平復,卻也漸漸提起了興趣。
周江笑道:“我有個老婆,比你漂亮一百倍,本來我看到這畫肌換骨丹就想着收下來送給她的,結果碰到了你……現在你燒成這樣子,我也於心不忍了,拿着我的丹藥,倒是可以恢復容貌,而且還可以把你的醜臉換成任意的樣子……”
聽了這一番話,燁姑整個人直接呆住了,半天之後,忽然反應了過來,怒道:“你罵說誰醜?”
燁姑頓時不說話了,目光卻落在了那九顆畫肌換骨丹上面,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她忽然間開口:“給我!”
周江笑嘻嘻的,拈起了一粒塞進了燁姑嘴巴里,然後道:“我這九顆丹丸都會給你,但你也得配合一點,實話說,這九顆丹藥成一套,服用完之後可以化出一個嬌滴滴的仙女來,但若是你半途而廢,只服用到一半……後果如何你自己想想……”
燁姑本來打算吞下去,聽到這話,卻又竄過一絲涼意,擡頭怒視着周江:“全給我!”
周江道:“十天服下一顆就好,你拿這麼多也沒用!”
燁姑沉吟了起來,過了很久,才輕輕點頭,將那粒丹壓在舌下,道:“你想問什麼?”
周江眼睛一亮,知道終於撼動這塊硬石頭了,便笑道:“所有事都說一遍,尤其是把那八獸禁咒的事情詳細說一下!”
“你……想找到不必獻祭進入歸墟深處的方法……就是在做夢……”
燁姑沉吟半晌,才冷淡開口,雖然對周江的想法嗤之以鼻,但還是將八獸之門的事情詳細說給他聽。
周江盤坐在一邊,凝思聽着,面上的嘻笑盡去,十分的嚴肅,說罷了八獸之門的事情,又問了其他的幾個問題,直到重傷的燁姑精神明顯不濟才作罷。
在吞下了脫肌換骨畫仙丸的燁姑睡過去之後,周江也思慮起來。?
“這娘們現在說的與我在渡仙台上偷聽到的沒什麼出入,倒有可能是真的,只不過,其他的事情她都說的有理有據,爲什麼在八獸之門之件事上這麼決絕?她也說了歸墟之內以前沒有八獸血脈的存在,那麼又怎麼斷定以八獸血脈獻祭纔是通過山門的惟一方法?”
想了一會,越想越覺得燁姑這個女人不太對勁:“就算這女人身份是真的,她說的破禁之法也不一定有用,畢竟用鳳凰血脈獻祭,安撫凶門上的兇靈,也只是她的推測而已,說不定獻祭之後那八獸之靈更兇了呢,畢竟你拿人家的血讓人家開門……這又哪門子道理?”
“算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窮奇麼?”
思慮了一番周江還是決定先搏一把,雖然還有很多疑慮,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反正這娘們已經落在自己手上了,還不信她能翻了天了。
思慮了沒多大功夫,忽聽得耳邊赤鳳低吟,似乎在與人對峙。
他怒氣衝衝地一轉頭,大聲叫道:“兔崽子們,膽挺肥啊,誰敢欺負我家大狗子?”
他定睛一看,卻忽然嚇了一跳。
“好多高手啊……”
此時的渡仙台之外,赫然出現了數十名洞虛修士,腳下騰雲,虎視眈眈的向渡仙台中間的周江看來,那目光合在一處,簡直擁有殺人的力量。
倒是赤鳳無懼無畏,仰頸長嘯,目中滿是血腥之意,死死守在渡仙台邊緣,盯住了那羣人,似乎要隨時撲出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