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大膽,竟敢直斬仙原修士?
驚恐之中,有人轉頭看向了那仙原修士的領鶴師兄。
他此時卻是面色如常,並無驚慌之意,就連他身邊襲大紅袍子的厲紅衣,此時也是面色如常,沒有絲毫驚詫之意,只是略略斜了目光,看向了那仙原鶴師兄修長指間的一道符篆,這道符篆,在周江朝着那光頭大漢出劍之時,便已經取了出來,灌入了靈力。
而在光頭大漢頭顱被斬飛之時,這道符篆已經光澤變得黯淡,消失了一半。
“嗤”
隨着光頭大漢頭顱飛起,這道符篆,完全自他指間消失。
而周江在一劍削飛了那光頭大漢的腦袋之時,也沒有絲毫成就之意,反而目光一冷。
“唰!”
他目光四顧,兇狠狠的逡巡。
他沒有理會身邊那光頭大漢飛起的頭顱,以及他正緩緩跌倒的身軀。
此時,那顆頭顱以及那無之軀,正在變淡,變薄,而後化作了一分爲二的符紙。
看似一劍斬了光頭大漢的腦袋,實際上只是揮劍斬去了一道替身符紙而已。
也在此時,那光頭大漢的身形,已經在鶴師兄身後顯化了出來,他看起來極爲狼狽。法衣殘破、凌亂,雙手握着的鐵刀,卻一柄殘破不堪,出現了道道鐵洞。另一柄直接從刀柄處齊齊斷去了,這兩柄曾經在地炎宮內鍛造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神器“鐵蓮花”已經廢了。
而他的目光,也是驚恐之中帶着憤怒,現出身來,立刻大叫:“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真個殺我?”
“他怎麼有本事殺我?”
“這等村野之修。如何能有這等霸絕實力?”
仙原修士嚴先覺,在一連串的大吼之中,已經嚇的滿頭冷汗,面容扭曲。
因爲他心裏明白,剛纔自己是真的非常危險,若不是鶴師兄料敵機先,且不惜祭出出自袁家的化血神符替下了那小魔頭刀下的自己,此時自己已經真個被削去了腦袋了。
這種從死亡線上踏過的感覺,讓他心裏既恐且懼,憤怒不已。
“我說過。試探他的斤兩,不是一個好主意!”
大紅袍子的厲紅衣淡淡看了光頭大漢一眼,目光似乎有些譏諷,輕輕開口道:“更何況,你剛纔也已不是試探,而是真想殺了他,那麼他反身殺你,又有何不妥?”
嚴先覺恨恨看了紅衣女子一眼,一時說不話來,此前他一直自恃身份。並不如何將周江放在眼裏,而在起初被周江三劍斬飛之時,他也倍覺屈辱,這纔不顧一切。全力催動了大夢九刀,且在背後出其不意的使了那第一刀,便使得他那九刀,有了些許偷襲的意味……
可以說,他之前已經不認爲此人可以從自己刀下活下來。
便是此前的鶴師兄,讓自己試他。也只是讓自己試他九刀,而且含義是正面戰場之下,看他能否在自己的刀意之下撐住,卻不是想讓自己真個催動出九刀的力量來斬他,只不過當時他被激怒,卻顧不上這許多了而已,直接便斬出了大夢九刀,心裏便存了殺人之念。?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九刀斬出,那人赫然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反而更兇悍了。
雖然他身上衣衫破碎,傷痕無數,看起來極爲憔悴狼狽,但那身上的迫人凶氣卻是做不得假的,赫然像是實質一般附着在了劍上,狠狠向自己劈斬了過來,自己已經祭出了師尊賜給自己保命的鐵蓮花,但在那一劍之下,竟然都防不住,朵朵如煙花一般爆碎了開來。
若不是鶴師兄出手相救,自己豈不是真個要死?
雖然心裏明白厲紅衣說的沒錯,但他心裏還是不甘!
我可以殺你,但你怎能殺我?
你怎敢殺我?
“王八蛋,老子宰了你!”
也就在嚴先覺這一念頭還未落下的時候,忽然間一聲大吼響起,那小魔頭又衝來了。
那小魔頭斬了他一次還不算,見他未死,竟要殺他第二次!
“嗤!”
一劍如煙,火海相隨,直接斬向了嚴先覺脖子。
轟!
這撲面而來的殺氣,讓嚴先覺一時肝膽皆喪。
在那小魔頭殺氣籠罩下,他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乃是一個三頭六臂的魔頭!
“鶴師兄救我……”
這一刻,嚴先覺竟全無了硬接的信心,一聲大吼,躲向了鶴師兄身後。
轟!
也不用他呼喊,鶴師兄已然動了,這個面容爲少年,但輩份卻高的嚇人,實力深不可測的仙原使者之,在周江向這個方向衝來時,便已面上升起了一絲微笑,他撣了撣身上的袍子,輕輕起身,一身青袍迎風鼓盪,立身於周江身前,雙手擡起,拱手一禮。
“周道友,聽我一言!”
兩隻大袖隨着他這拱手一禮,鼓盪了起來,竟引了浩大氣機,像是兩側虛空中無盡的力量,都被他引了過來,向着中間一合,恰似形成了一片籠罩半邊天空的虛無力量,與着伴隨周江而來的半天火海,撞在了一起來,無盡力量湮滅,又春風化雨一般消匿於無形。
“嗯?”
周江看到此人攔路,也停在了半空,揮舞着大劍道:“小崽子,你走開,我先宰了光頭!”
“小崽子?”
聽了這個稱呼,不知多少人感覺無語。
堂堂仙原使者之,純陽道鶴師兄,竟然被這傢伙稱爲“小崽子”?
人家看着年青,但輩份與修爲都高的嚇人好嗎?
那鶴師兄聽了,倒也不惱,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知你心中有怨氣,不過可以散去了,周師兄並不是真想覬覦你的造化,也與你無甚仇怨,他此番出手,乃是我特地設來考驗於你,如今你已通過了考驗,甚至表現比我想的還要好,這番仇怨可以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