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還可以跟蘇亦打招呼。
“蘇隊長,早啊。”
吳宗麟一臉熱情地跟蘇亦打招呼。
“早啊,喫完早餐,咱們就撤。”
昨天的篝火晚會,這傢伙有些浪了,跟沈明他們拼酒,所以醒來的時候,滿臉萎靡。
楊式挺得知情況,還特意讓後廚幫他們準備醒酒茶。
除了這貨之外,沈明頂着一雙熊貓眼,同款的萎靡不振。
“咱們九點出發,會有車子送我們汽車站,然後再坐汽車回廣州。”
沈明作爲老大哥在跟大家交代流程。
喫完,早餐之後,在楊式挺他們的相送中,蘇亦五人開始離開工作站。
沈明也隨同他們一起離開,他要陪蘇亦回省博交接工作。
車子是這個年代最爲常見的手扶拖拉機,跟來時一樣,同一輛車子同一個司機。
手扶拖拉機送他們到汽車站,然後再轉乘汽車。
從廣州過來的是如此,從工作站回去也是如此。
不過相比較來的時候,路程多了白槿、周雅琴三人,所以一路上不像來時那般沉悶,氣氛歡快多了。
唯一沉默的則是白槿。
然而,她的變化被衆人看在眼裏,則成了不捨。
沈明還安慰道,“小白,不用捨不得,你們第一次下工地,以後讀考古專業,會經常到工地實習,到時候,你們就看膩了。”
白槿掩飾自己的情緒,“確實捨不得,主要這一次經歷太過讓人印象深刻,學了很多東西,也多了不少遺憾,也讓我明白了除學業之外的很多東西,最爲關鍵的是,還能認識蘇隊長跟沈明學長你。”
聽到她話語中流露出來的傷感,周雅琴安慰道,“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見面,沈明學長就在省博工作,距離我們中大也不遠,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就是我們研究生隊長,日後要去北大讀書,想要見一面就不容易了,你們倆個傢伙也真是的,竟然半夜溜號,昨天晚上想跟你們一起喝酒,都找不到人了。”
蘇亦笑,“我還小,不能喝酒。”
吳宗麟跟沈明哈哈大笑。
誰都知道這就是瞎扯。
或許剛開始時,他們真把蘇亦當成15歲少年,現在還把他當成15歲,那就是傻子。
古運權就是在這坑上栽跟頭的,白槿也不例外。
周雅琴切了一聲,然後望向白槿,白槿略帶尷尬地說,“我昨天晚上有些頭疼,就先回去睡了。”
周雅琴一臉遺憾,“以後想有機會咱們五個人一起喫頓飯就難了。”
吳宗麟也說,“確實,從認識到現在,咱們五個都沒有好好聚一聚呢。”
白槿望向蘇亦。
蘇亦說,“這個沒問題,一會回廣州了,咱們就喫一頓飯。”
對於蘇亦的提議,周雅琴第一個響應,“好啊,好啊,這個好。”
周雅琴都同意了。
吳宗麟就更加不用說。
白槿則有些猶豫,“要不,我就不去了。”
周雅琴拉着她,“去啊,怎麼不去呢,你不是說自己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們的研究生隊長嗎?這麼好的機會,你要不去,多遺憾。”
白槿望向蘇亦。
蘇亦說,“去吧。”
這一次,白槿乖巧的沒有說話。
顯然,對於蘇亦的提議,她並不拒絕。
敲定了聚餐的提議之後,說着說着,衆人的聲音就逐漸變小。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伴隨着汽車轟鳴聲,則是厚重鼻息聲。
吳宗麟這個傢伙睡着了。
沈明也這個傢伙也睡着了。
並且好巧的是,都在打鼾。
兩道鼾聲此起彼伏,好不容易熱鬧,變成了一道雄厚的交響曲。
這兩家話,昨天都跟曹子鈞他們拼酒,拼傷了。
被拍醒的時候,還一臉迷糊。
到了廣州,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兩點。
衆人的肚子也都餓了。
因爲這倆傢伙昨天都喝酒,還沒緩過勁,衆人的午餐都是以清淡爲主。
喫不是重點,票證年代,有館子上卻沒法盡興喫。
然後就是閒聊。
都開始分享各自的過往已經經歷。
蘇亦的經歷,大家都熟悉,也不需要特意去分享。
所以這個環節,蘇亦只聽,不需要說。
白槿的故事,他昨夜聽過了。
屬於這個時代衆多故事中的一個,不算太悲傷,也沒多遺憾。
就是一個女人爲了自己的前途,努力奮鬥的過程,雖然這個過程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但誰不是這樣呢。
就算是前世,蘇亦三戰北大,翻書多了,眼睛近視度數。
試題刷多了,胳膊都會發酸。
落下嚴重的肩周炎。
所以,一個女人爲了前程去努力,有啥好感慨的。
這個時代,比她悲傷的故事多不勝數。
比如,爲了獲得高考資格,跟村支書兒子談戀愛的都大有人在。
爲了獲得高考資格,付出身體的代價也有。
這些都還好。
悲慘的是,明明付出這一切,都已經考上,卻因爲政審被斃掉。
這種故事多不勝數。
甚至有的,因爲懷孕,考上了卻去不了。
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有。
白槿的故事,並沒有太多的遺憾。
相比較之下,周雅琴的故事就多了一些看點,這姑娘,爲了高考,都要走了二十多公里的夜路,而且,還碰到下雪了,從凌晨就開始出發一路走過去,腳丫子都凍僵了,整個備考的階段,雙手凍瘡,在考試的過程之中,雙手刺疼,發癢,一度都寫不下去。
這種情況下,這姑娘還堅持下來了。
平時看她大大咧咧,誰又能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大毅力。
相比較之下,吳宗麟這個傢伙就順風順水多了。
他老子是中大地理系的教授,結果,這個傢伙偏偏要選擇歷史學,就在衆人以爲他未來要按部就班去研究歷史地理的時候,這傢伙卻跑來學考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