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087章:北大考古VS北大中文
    大家之所以,爭着要請客,是有原因的。

    因爲,大家都覺得不應該讓馬世昌請。

    除了馬世昌年紀大一點,其他的地方,他都不佔優勢。

    因爲他是36年生人,但錢立羣都也不小,今年都39了,更加巧合的是,他跟姚華山一樣都是1939年1月出生。

    一直以來,蘇亦都以爲錢立羣是這屆北大年紀最大的研究生,錢立羣自己好像也如此認爲。

    現在才發現並非如此,在場年紀最大的還是馬世昌。

    這個時候,蘇亦纔想起來恢復高考之後的78級研究生,不僅沒有限制學歷,報名年齡也放寬到1935年1月1日沒找到當年的官方文件,只能夠以網上的回憶資料參考。,這一切都是體現了黨跟國家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政策。

    然而,馬世昌上學晚,他63年才大學畢業,錢立羣60年就已經從人大畢業,被分配到貴州安順衛校當老師。

    要論工齡,他比馬世昌還要長,就算是吳傅輝年紀也不小,他也是39年出生的,不過是十二月的獅子座,然而,人家59年就從鞍山師院畢業,比馬世昌提前工作四年。

    在場衆人,年紀稍微小一點的就是溫汝敏了,然而,這哥們是公務員,當了八年的公務員,級別不算太高,但手頭頗爲寬裕。

    現場最慘的應該就是陳飛了。

    陳飛跟溫汝敏一樣都是46年生人,然而,他既不是老師也不是公務員,當過幾年小學老師之後,被安排到會城竹場,甚至,他跟別人不太一樣,一開始高中畢業之後,根本就沒機會讀大學,當年考北大考上了卻某些原因卡死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對北大有執念,考研也要選擇北大。

    也估計是這個原因,他才選擇的法律系。

    陳飛的話不多,也沒有跟這些老大哥搶着請客,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幫忙擺弄餐盒,擦拭座椅,倒是把這些輔助工作消無聲息地的給幹完了。

    唯一沒有心理壓力的就是蘇亦。

    他跟這些老大哥都不一樣。

    他是初中一畢業就直接考研。是以同等學力報考。

    他啥都沒有沒有工作沒有工資,現在都是靠父母養着。

    說到同等學力,後世被稱爲公知的陳丹青更牛,網上流傳一個段子。

    1966年小學畢業的陳丹青,1978年已是著名知青畫家。他報考中央美院研究生,報名時學歷填寫“小學”。

    工作人員要他改爲“同等學歷”。

    這位爺還不願意,直接說,“我不具備同等學歷,學歷就是小學。”

    考試他的專業分出類拔萃,外語卻得零分。他在外語考試證上寫道:“我是知青,沒上過學,不懂外語。”

    就算如此,但仍被錄取。

    畢竟他考的美院,而且,七十年代末,他已經小有名氣了。

    美院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人牛是真牛,專業領域上也牛。

    早年間被人津津樂道的西藏組畫,讓蘇亦這個半吊子的美術生也驚歎不已。

    但這位爺就是不喜歡安分守己。

    當然,眼前是北大的飯局,跟中央美院的人沒啥關係。

    甚至,後來加入食堂午餐局的人,也跟中央美院沒啥關係。

    比如喫到一半,另外過來的兩個中文系的研究生,分別是叫凌餘跟沈山。

    介紹之下,才知道這倆哥們也是中文系的研究生,而且,還是師從王瑤先生。

    尤其是沈山,還是69屆北大中文系的。

    不過讓蘇亦印象深刻的,並不是沈山,而是凌餘,因爲這哥們是湖南人,跟劉立言是老鄉。

    操的是湖南口音的普通話,夾雜方言,說話神態昂然。

    跟大家打招呼的時候,尤爲大氣,讓人一下子就想起來偉人。

    根據吳傅輝的介紹,他畢業於上海華東師大,考上北大的時候,就職於長沙湖南一師,蘇亦一聽到這裏,心中恍然,難怪了。

    在場之中,吳傅輝顯然跟凌餘更加熟悉一些。

    一問之下,吳傅輝才說,“我們複試之前,就認識了,都是住在北大未名湖北岸老燕園的智樓。那時候,我尚不知中文系同一研究方向的複試者共有12人,也不曉得他們絕大部分都投靠親友住在校外了。我辦完住宿手續,領到一塊牀板和一套枕蓆,板子直接鋪地,我可仰面躺下望着高聳的樓檐下飛來飛去的蝙蝠,並未想到按傳統的說法這是福兆,卻在發愁明後天的筆試口試,發愁自己兩眼一抹黑,在北京不認識任何人。這個時候,臨旁有人正在樂呵呵地逐牀詢問誰是考現代文學的,此人生得矮壯,聲調高爽、敞亮,這便是未來同學中我認識的第一人。”

    說到最後,吳傅輝都用上說書的語調。

    不用想也知道這人就是凌餘了。

    凌餘被他“矮壯”一詞,給說得一臉黑線。

    不過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誰讓吳傅輝就是比他高呢,所以凌餘不得不承認,從小在東北長大的吳傅輝確實窩窩頭喫都比他這個南方人多,長個快。

    “這個傢伙,當時自信的很,根本就不關心即將要來的考試,三句兩句話過後倒是急於讓我看他抄在稿紙上的幾篇散文。這散文應當是給導師看纔對頭,他卻熱心地先塞給我。我當時心想,這哥們,得多厲害啊。”

    被吳傅輝如此介紹,凌餘哈哈大笑,然後說,“老吳,你可別謙虛了,咱們能夠拜入王瑤先生的門下,就沒有一個是僥倖的。”

    對此,衆人是認同的。

    這不,姚華山就說,“我聽說,文史哲三個專業,你們中文系競爭最大,當時,報考你們中文系就有六百多個人。”

    錢立羣說,“確實如此,不過進入複試的並不多,我們現代文學方向的只有12個人。”

    吳傅輝說,“說到這裏,你們就要佩服凌餘這傢伙,我們系的考題既深且廣。凌宇的才能突出,最早便顯示在這裏。據閱卷老師事後透露,600多張現代文學考卷,第一天愣是沒有判出一張超過50分的捲紙來,直到第二天才判出了,全場爲之轟動,都來傳閱這張標準卷,這傢伙的厲害就可想而知。”

    這點,得到中文系在場的衆人認定。

    顯然這是真事了。

    然而,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如此恭維,就算是凌餘是湖南的漢子,他也扛不住啊。

    直接禍水東引。

    凌餘說,“我這麼算哪門子的厲害,真正厲害的人就在我們的眼前呢,你們看蘇亦,這娃纔多大啊,就跟我們坐在一個桌子喫飯了,等他到咱們這歲數,簡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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