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107章:奇才金克木
    跟季羨林一樣,金克木也是北大東語系的創始人之一。

    只不過,相比季羨林的鼎鼎大名,同在北京大學東語系、同樣研究印度文化的金克木,並不那麼廣爲人知。

    或者大多數人聽過金克木的名字,就是從未名四老開始。

    未名四老,燕園曾經住着4位老先生,季羨林、金克木、鄧廣銘、張中行。人稱“未名四老”。4位先生實則住在未名湖的後湖,那地方叫朗潤園。還曾經被卞毓方在文章中稱爲朗潤園四老。

    其實,也可以稱爲燕園四老。

    那時候,這四位老爺子都很喜歡在未名湖畔散步,後來搬家就很少回燕園了。

    前世,蘇亦去北大的時候,這幾位先生都已經全部離世。

    甚至在蘇亦接觸的這些老先生之中,宿白先生是最爲長壽的,就算如此,18年的時候也走了。

    除了張中行先生,蘇亦對未名四老的三位都不陌生。

    不過唯一打過交道的就是鄧廣銘先生。季羨林先生也只有在開學典禮遠遠見過一面。

    啥時候,能私底下見到對方未可知。

    蘇亦這一次過來東語系蹭課,主要是奔着金克木先生過來的。

    說起金克木,這位老爺子的一生頗爲傳奇,尤其是他的求學經歷。之前蘇亦感慨於賈蘭平高中畢業獲得院士頭銜,其實這位老爺子更狠,初中沒畢業就能夠稱爲北大的教授,這樣的人才從北大創立以後其實也沒有多少個。

    唯一跟金克木經歷相似的就只有沈從文先生了。

    不過沈從文先生現在已經離開北大被調任歷博。

    巧合的是,他倆都當過北大的旁聽生。

    民國時期的北大旁聽生,日後成爲大師的不在少數。那個年代能去北大當旁聽生本來就不是普通人,嗯,這個制度好像在08年還是什麼時候被取消了。現在去北大蹭課,沒有熟人帶過去,就困難的要命了。

    蘇亦曾經聽到一個好玩的故事,那個時候,北大除了旁聽生之外,還有偷聽生。

    因爲旁聽生是需要向學校方面申請,辦理相關手續;偷聽生卻不辦理手續,直接就混入教室聽課。

    甚至有傳聞國學大師陳漢章講過一個軼事:有一年,他開了一門新科,平時總有十幾位學生聽課。到了考試時,臺下只剩下1人蔘加考試。原來,那些聽課的學生,都是“偷聽生”。

    這就好玩了。

    民國時期,蔡元培執掌北大,很多制度都頗爲開明。放在前世的北大幾乎不可想象。放在78年的北大,好像也挺正常的。

    因爲這個時候的北大管理並沒有那麼嚴格,對於旁聽,幾乎是沒有一個老師禁止的。可以說全校各個院系的課程都是開放的,只要你不擾亂課堂秩序,你想去哪裏蹭課就去哪裏蹭課。

    這種制度放在國外也是稍有。

    因爲國外的大學,學生能不能蹭課,是教授說了算,有的教授嫌棄蹭課的學生擾亂秩序,嚴禁學生蹭課。

    實際上,前世,在國內這樣的老師也不在少數。

    好在蘇亦當年在北大蹭課並沒有碰到這樣的情況,主要是他被北大有熟人,當年一起跟奮戰北大的研友,不少人都考上北大了,甚至好多研友搖身一變就成北大學姐了。這種情況下,作爲小老弟跟在學姐後面蹭課,一點問題是沒有的。

    不管前世還是後世,蘇亦對於蹭課都不魯莽行事,他去東語系蹭課之前,肯定是先弄到本科生的課表,然後提前去教室等候,而不是臨到上課時間或者已經上課了才踩着時間過去。

    反正,作爲研究生他的時間比本科生自由多了。

    跟歷史系不一樣,東語系的教學樓放在外文樓。而,外文樓的歷史甚至比五十年代新建的文史樓還要久遠。

    外文樓靠近北大西門,位於華表之北,原名“m樓”,後改名“穆樓”,由銀行家穆拜亞捐款10萬美元所建。建成於1925年,建築屬仿中國傳統建築風格,依清代宮殿式建築爲藍本設計。在燕大的時候,就作爲教室使用。

    建築坐北朝南,唯一原燕大東西中軸線北側,與辦公樓、化學北樓形成一個“品”字形的院落。建築形制採用了中國古建築式樣,廡殿頂,素色牆體,深紅色柱子與格柵窗以及條石基座。

    甚至,到了後來,外文樓和辦公樓北側的民主樓,以及1991年增建的賽克勒考古與藝術博物館,也構成了一個品字形建築羣。

    相比較貝公樓、化學北樓,這個品字型,絕對是大大的品字。

    前世的時候,外文樓被用作北大外國語學院的教學辦公場所。

    實際上,外文樓之所以改名,還跟錢穆有關係。

    司徒雷登問諸人到校印象。錢穆先生就直接說,“初聞燕大乃中國教會大學中之最中國化者,心竊慕之。及來,乃感大不然。入校門即見‘m樓,‘s樓,此何義,所謂中國化者又何在此宜與以中國名稱始是。”

    衆人默然,後來燕大還特意遂改“m”樓爲“穆”樓,“s”樓爲“適”樓,“貝公”樓爲“辦公”樓,其他建築一律賦以中國名稱。

    這故事並非捏造,在錢穆先生的師友雜憶就有記載。

    當然,改成外文樓是後面北大搬入以後的事情了。

    其實,北大西語、東語、俄語三系,蘇亦感覺最豪橫的還是俄語系,因爲北大五十年代新建大樓的時候竟然特意建立了一棟俄文樓。但爲啥有俄文樓,誰都清楚,沒啥好說的。

    從學術宿舍到外文樓,還要穿過朗潤園,這裏環境幽深,這裏小徑交錯,這裏花草盛開,這裏還有很多會外語的小姐姐。

    不過跟在文史樓大本營不一樣,蘇亦到外文樓的時候,一個小姐姐都不認識。

    不對,認識一個。

    蘇亦習慣性地拐到後排苟着的時候,竟然愚見了多日不見的張繡予,這個中文系的大姐,竟然跑來東語系蹭課。

    這是啥情況?

    她也愛上了梵語文學?

    張繡予解釋,“我有一個長輩認識金克木先生,前兩天他過來北京辦事,去拜訪金克木先生的時候把我也帶上了。所以才認識的金克木先生,有些好奇他的課,今天就過來天天了,沒想到竟然碰到小師兄你。”

    得,現在蘇亦這個小師兄似乎已經出圈了,他已經不再是考歷史系的小師兄,已經開始變成中文系的小師兄,也不知道啥時候回成爲北大人人稱道小師兄?

    真的有一點,自己都變成北大人的“小師兄”,那樣纔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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