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268章:書名叫做《滅佛》
    王永興先生何許人也?

    未來北大中古史研究中心創建者之一。

    也正因爲北大歷史系成立了中古史研究中心,考古專業從歷史系拆分出去的時候,不至於使得歷史系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而王永興先生作爲中心大牛,國內最有影響力的敦煌吐蕃文書研究的權威學者之一。

    而這位大牛,此刻就是他的老師。

    作爲對方的助教,他研究吐蕃歷史,要是不務正業的話,那誰還敢說自己乾的是正事啊?

    實話實說,蘇亦還真忘了這茬了。

    被許婉韻他們一提醒,蘇亦就笑了,“真要這麼說來,非我莫屬了?”

    “是的,你小子抓緊時間把文章弄出,這樣一來,你就雙喜臨門了。說不定明年就可以提前畢業了。”

    “咳,婉韻姐,這就誇張了啊。”

    確實誇張,明年他也16歲,16歲北大碩士畢業,成何體統啊,讓其他怎麼活啊,對吧?

    被許婉韻他們一提醒,接下來的幾天,蘇亦跑王永興先生的住處的頻率就開始增加了。

    跟王堯先生不同,王先生主要是研究唐史,他對敦煌吐蕃文書的研究,也是爲了唐史服務,並不是純屬的研究吐蕃歷史。

    然而,作爲北大歷史系敦煌TLF學的扛把子,要說他對吐蕃歷史不瞭解,誰信。

    作爲一名歷史系研究生,跑去研究唐卡這樣的藏族繪畫,在不少人的眼中,都屬於不務正業。

    在正統的史學研究之中,美術史,完全就是邊角料,這都是藝美術學院研究的反向。

    然而,見到蘇亦樂此不疲,王先生也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

    在研究吐蕃歷史,以及這一時期的唐卡藝術風格的時候,王永興先生給予蘇亦不小的幫助,不少文獻,都是王先生推薦閱讀的。

    甚至聽到他要跟唐卡藝術風格以及形式劃分歷史時期,王永興先生都覺得眼前一亮。

    因爲唐卡藝術研究,對於王永興先生來說,絕對是陌生的領域。

    然而,蘇亦卻是廣美子弟,天然就擁有藝術素養。

    蘇亦能夠從這個角度去切入吐蕃歷史的研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結合唐卡藝術去梳理一遍吐蕃歷史,對於王永興先生來說,也覺得眼前一亮,給他不小的啓發。

    不過王永興先生跟蘇亦一樣都有一個明顯的短板,就是不會藏文,或者說不擅長。

    因此,他們對敦煌吐蕃文書的研究,也侷限於漢文文書,但,研究相關歷史,足夠了。

    誰規定,研究唐卡,還需要懂藏文的?

    當蘇亦提出要寫朗達瑪滅佛相關文章的時候,王永興先生自然是高興的,也確實給他推薦了不少史料。

    然而,王先生的熱情比蘇亦想象的還要熱烈。

    王先生結合自己在北大歷史系開設的另外一門《隋唐史》,提出一個新要求。

    “你的專業方向不是藏族史,也不是吐蕃史。在這個方面,你深入研究會受到不小的阻礙。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換一個角度切入。”

    “換角度?”

    這個要求確實把蘇亦難住了,一時半會,哪裏來的新角度啊。

    王先生笑道,“你能夠從唐卡藝術的角度切入吐蕃史的研究,難度就不能夠從隋唐史切入研究吐蕃史嗎?”

    好像也能。

    王先生笑,“這也是你的給我的啓發,你父母都是美院的教師,使得你擁有一點的藝術素養,然而,咱們北大歷史系在中古史方面確實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你從這個方面切入,會更加合情合理。”

    於是,蘇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多了一篇文章要完成。

    而且這文章的命名也簡單明瞭——《朗達瑪滅佛與唐武宗滅佛之比較研究》,這玩意,屬於發到知網上,被引用率應該是不低的。

    從朗達瑪滅佛到唐武宗滅佛之比較研究,這個課題是越來越大了。

    這玩意,真要深入研究,普通曆史學碩士畢業論文都足夠了。

    顯然,王永興先生是給他增加研究的難度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把他硬生生的拽回主流史學研究的領域。

    研究隋唐史,絕對是主流的史學研究領域。

    而唐武宗滅佛,同樣也是漢地佛教史上一個極爲有名的歷史事件。

    於是,蘇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有得忙了。

    要比較朗達瑪滅佛與唐武宗滅佛有何異同,除了研究前者之外,也必須要研究後者。

    前者,蘇亦研究的足夠多了。

    那麼後者呢?

    唐武宗又是誰?他爲啥要滅佛?

    唐朝的歷史,大家多半不陌生。

    然而,世人對大唐歷史的熟悉,更多是熟悉初唐盛唐,中唐晚唐,世人就不那麼瞭解了。

    或者說,他們的故事,在民間流傳並不廣泛,沒有那麼多知名的演義小說。

    那麼大唐,初唐盛唐中唐晚唐是怎麼劃分的?

    學術界,是不是以此劃分大唐的?

    一般來說,後人對大唐的劃分都根據明代高棅編輯的唐代中國詩歌選集《唐詩品彙》來劃分的。

    這是按照唐詩來劃分。

    那麼歷史的劃分呢?

    是不是也是按照唐詩的劃分標準來?

    並沒有。

    對於唐朝,文學跟史學的劃分還是不一樣的。

    歷史學家通常以唐玄宗天寶十四載(公元755年)爆發的“安史之亂”作爲分界線,把唐代社會歷史分爲前後兩大時期。

    唐詩劃分又是另外一個範疇了。

    這裏不講,蘇亦也不會。

    繼續回到唐武宗。

    歷史上,能夠把武宗作爲廟號的君王,都不會什麼昏君。

    大名鼎鼎的就是漢武帝了。

    還有另外一個大衆熟悉的大明正德皇帝朱厚照,也被封爲明武帝,不過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的年號正德而非廟號。

    簡單來說,唐武宗本名李炎,唐朝第十六位皇帝,他跟唐玄宗之間,還隔着八名皇帝,這倆之所以拿出來比較,主要是他們都算是大唐中興之主,性格還有點像,都比較貪玩。

    然而,唐武宗在民間的口碑可比唐玄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開創了開元盛世又弄出一個安史之亂的唐玄宗李隆基,大部分的人對他都喜歡不起來。

    尤其是看了《長安十二時辰》,只覺得這位聖人,這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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