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楊繁在心裏暗道一聲,面無表情。
對於眼前一黑這種情況,他並沒有絲毫擔憂,在最近這小半年內,類似此等的變故在他身上都已經發生了數次之多。
在他看來,這幾道金光應該是具有傳送的能力,就如同當初燕王給他的那枚記憶玉佩差不多,可以將人傳至另一個地方。
至於傳送的目的地,毫無疑問,就是那個臨仙洞府的主人佈置下的三關考驗。
思緒只在瞬間,下一刻他就感到眼前一亮,隨之恢復了視覺,他稍稍眨了眨眼睛將突然恢復光明所帶來的不適感壓下,便開始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巨大的河流,寬約百丈,一眼看不到盡頭,河水渾濁又湍急,河面上不時泛起陣陣驚濤駭浪。
楊繁轉動目光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踩在一塊丈許大小的空地上,此地緊鄰大河,兩者處在一條平行線上,然而河水卻無法淹沒到這裏,當真是詭異至極。
而在他身後,沒有光幕也沒有殿門之類的存在,唯有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試着往後挪動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所阻,無法後退一步。
“看來此地應該就是第一關考驗了,只是不知他們的考驗是否和我一樣?”楊繁輕聲呢喃,而後又搖了搖頭。
想的再多也是毫無用處,此時此刻還是先搞清楚自己這邊的情況,或許在通過考驗之後就能與其他人匯合也說不定。
通過眼前景象來看,他的考驗多半是要渡過這條大河,然而他仔細觀察了一番,卻沒有看到一條船隻,不由得發起了牢騷:“連條船也不給,難不成要游過去?”
雖說自己水性一般,但好在有七星衣可以避水,游過去倒也不成問題,只是他卻隱隱覺得這一關的考驗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八成這河裏存在着一些可怕的東西。
就在他猜測不已之際,眼睛的餘光忽然看見了一道黑影出現在那渾濁的河面上,眨眼間就飄了過來,定睛看去,原來是一根丈許長,三尺寬的黑色圓木。
“得,船來了。”楊繁收起了緊鎖的眉頭,笑道。
說罷,他便縱身一躍踩在了那根圓木之上,後者雖然漂浮在河水裏,但卻並不怎麼溼滑,他站在上面只晃動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
就在此刻,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腳下所踩的那根圓木就如有神助一般,嗖的一下子向前方疾馳而去。
楊繁見狀,不敢大意,連忙運轉體內力量保證自身的絕對平衡,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以免被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故打個措手不及。
大河又寬又長,沒有邊際,這一人一木相對於它來說,顯得太過於渺小,不時激盪起的驚濤駭浪彷彿隨時都會將他徹底淹沒。
圓木輕飄飄的,儘管沒有風的催動,它行駛的速度也是極爲迅猛,很快就遠離了那片空地,四周盡是那渾濁不清的河水,一眼望不到盡頭。
楊繁只是掃了一眼河水,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驚得他連忙收回目光,又將一團青霧運轉至頭部遊走,方纔感覺好了許多。
“有古怪!”
他一臉沉重,已經可以肯定這條大河絕不簡單,爲了保險起見,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防禦符籙,將其催動,護住己身。
就在此刻,異變陡生。
只見在他前方的河面上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氣泡,由小變大,隱隱還冒着絲絲白氣,就像是煮熟了的一鍋熱水。
“來了!”楊繁見狀暗道一聲,眉宇之間的沉重盡數消散。
之前斷定這條河流有古怪之後,他便一直精神高度集中,處處提防可能發生的意外,簡直是身心疲憊,此刻變故終於來臨,反倒是令他輕鬆了許多。
他運轉體內力量想將腳下的圓木停住,卻發現根本無法控制,不過他也沒有感到緊張,反正又不能避開那水泡,早點面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闖了。”
楊繁打定主意,當下拍了拍腰間儲物袋,一道紅芒乍現,緊接着急速飛出的玄冥劍就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與此同時,圓木已經來到了那片氣泡之中。
冷!
剛進入這片氣泡區域,他就感到了一陣極度的冰冷,彷彿身處於冰天雪地裏,整個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圓木就已經停了下來,緊接着似乎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拽他,忙低頭看去,下一刻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見一條手臂從滿是氣泡的河水裏伸了出來,正抓在他的靴子上面,似是想要將他拽入河裏,仔細一看,這哪裏是手臂,分明是一截毫無血肉的森森白骨。
大驚之下,楊繁下意識的踹出一腳,接着雙腿用力直接跳起了一丈之高,想擺脫掉這隻陰森恐怖的白骨手臂。
然而那條白骨手臂卻牢牢的抓在他的靴子上面,隨着他的高高躍起,自身也是離開了水面,將它的整個身軀顯現出來。
這是一具體型高大的白骨骷髏,高約九尺,整幅骨架都是白森森的一片,再無任何其它顏色,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瞳孔裏,卻極爲詭異的漂浮着兩團白光,宛如一雙眼睛。
楊繁從來都不是膽小之輩,但此刻卻被這幅骷顱骨架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身子還未從半空中落下,便揮動手中的玄冥劍,狠狠斬向抓在他靴子上的那截白骨手臂。
一道紅芒閃現,下一刻就已經斬在了那根白骨手臂之上,鋒利無比的玄冥劍直接將其自手腕處連根斬斷,而後那副骨架也隨之跌落在河裏。
這一切只在瞬間,斬斷手臂之後,楊繁才從半空中落下又踩在了圓木上面,而當他落地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用玄冥劍將抓在他靴子上的那隻半截白骨挑開。
這跟潔癖無關,但凡是個人恐怕都不會放任不管。
然而他試了幾次,都無法將那半截手骨挑開,氣急之下,直接將青霧運轉至手中,接着一把抓在上面,猛地一用力就將其拔了下來。
“晦氣!”楊繁低喝一聲,便要將手中的白骨扔到河裏。
就在此刻,那半截白骨忽然反手一抓,竟與他十指相扣,緊接着傳來一道巨大的力量將他連手帶人一併拉入了那渾濁不堪盡是氣泡的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