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點點頭：“沒錯，他們是大能境之上的另一種存在，大妖之境。”
“修煉到這種形態的古法者，將擁有上千年的壽元，但代價卻是內心的黑暗被放大千百萬倍，最終變成了一隻兩腳的野獸，貪婪欲，殺戮欲，qing欲，道德觀，是非觀，所有的所有……全都消失了。”
聽着謝淵的解釋，劉浪擡頭望天。
確切的說是望向這些漂浮在深淵之上的巨石牢籠，如果這一切都如謝淵所述，那這些黑色的影子他們曾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天神組又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把這些人降服？
上千年的壽元，想想就很恐怖，但劉浪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
他不禁好奇的問：“可是按理說不應該啊，如果大能修煉到極致，想要更進一步，只會進入大妖之境，那這種……”
說了一半，劉浪忽然忘了該怎麼形容，他只是覺得，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修煉同樣也是如此。
從人階一品，到天階三品；這都還是一個進化的過程，變得越來越好，怎麼再往上，就會修煉成這種怪物呢？連人性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
謝淵似乎知道劉浪想問什麼，他道：“你想知道天道爲什麼會如此，是吧？”
劉浪點了點頭，是的，他想知道，如果變強的過程是剝奪人性的話，那就是天道不公，天道要衆人平庸。
但謝淵卻笑了笑，十分的不屑，他又說了今天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你還是太年輕了，小子。”
他接着說：“根本就沒有天道，天道不過是一種說法罷了，天道不過只是強者對自然地敬畏催生的一種說法罷了，自欺欺人。”
謝淵如此說，但劉浪缺不認同。
雖說纔剛剛接觸古法沒有多久，但劉浪私以爲既然元素之力有邏輯性，有規律性，甚至在運轉時相生相剋，那自然界之間就存在某種所謂的天道。
沒錯，天道是人類定義的，但人類的存在也是人類定義的。
不過劉浪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謝淵是用雲廣義之名把他引到這裏來的。
而先前謝淵所云廣義變成了一頭野獸，那豈不是說……那個老怪物從大能之境晉升到大妖之境了？
那也不對，要是晉升到大妖之境，那天神組是怎麼把那個老怪物搞定的，那老怪物也沒有多強啊，至少他還能跟那個老怪物打的有來有回。
只是那老怪物確實有些失去任性了，以雲家血脈後代的心頭精血作爲修煉長生訣的基礎材料不說，甚至還準備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嗯……實在是太噁心了，不說了。
但劉浪疑惑的目光還是看向謝淵，等一個答案。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望向那些漂浮在深淵之上的巨石牢籠，雲廣義那個老怪物，該不會就在這其中一個裏面吧？
謝淵也估摸着劉浪該問了，於是沒有猶豫的擡手指了指那其中最大的一座巨石牢籠。
“就是那座。”
“雲廣義被關在裏面？”劉浪反問。
謝淵點了點頭，隨後他伸手虛空一抓，一塊漂浮着的巨石慢慢劃了過來，謝淵直接跳了上去。
“你還楞着幹什麼呢？”
謝淵看着遲遲沒有跳上來的劉浪，問。
劉浪有些下意識的走到懸崖邊，往下望了望。
他沒有恐高症，但這無盡的黑，還有微微升騰上來的熱浪，讓他都快患上深淵恐懼症了。
“你怕高？”謝淵再次皺起眉頭問。
劉浪當然不怕高，猶豫了兩三秒過後，他也縱身跳了上去。
不怕是不怕，但他怕謝淵耍花招。
今天的謝淵本來就很奇怪，這些事情跟他說幹什麼？雲廣義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找自己有用嗎？
好在謝淵技師耍花招也沒有在這裏耍，等劉浪跳上來之後，他反手推了一掌那無盡的深淵，隨後兩人腳下的這塊巨石便緩緩地上升，直到與謝淵先前所指的那方巨石牢籠平齊。
而隨着越來越接近那塊巨石，劉浪所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那是一種十分恐怖的氣勁，所散發出來的勢場，讓劉浪感受到了無窮無盡，一波接着一波的壓迫感。
這……不應該啊。
劉浪有些鬱悶，這纔多長時間沒見，還有這些具有放射性元素的石頭壓制，雲廣義那個老怪物怎麼可能散發出這麼強的威壓？
要是當天在歐陽家家宴的時候，這老怪物能夠放出這樣的威壓，他估計都不會選擇動手。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活着纔有輸出。
“怕了？”謝淵不動聲色的問。
劉浪都懶得搭理這個老傢伙，只無奈的聳了聳肩：“老東西，你天天這麼套我話，套出來什麼沒有？”
但這種沉默，隨着兩人腳下的那塊巨石上升到了雲廣義所在的巨石牢籠高度時，沉默被打破了。
劉浪倒抽了一口涼氣，正面感受這個老怪物的威壓，可真是太難受了，不得不說，這些石頭對元素之類的壓制還是很有效果的，剛纔他在下面的時候就沒有感受到這麼強烈的威壓。
怪不得倉庫外和倉庫內以及電梯裏再到打開電梯時，自己所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怎麼可能……”
讓劉浪倒抽了一口涼氣的，不僅僅是雲廣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無盡威壓，讓他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還有這個老怪物現在的模樣。
劉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蓬頭垢面，青面獠牙？
那都太小兒科了，真正的恐怖不只是外形所帶來的震撼，對於他們這樣的古法者來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纔是最攝人心魂的。
只見雲廣義在這短短一段時間裏，頭髮變長了，也變黑了，是的，變黑了。
以前這個老傢伙可是滿頭銀髮，連鬍鬚都是花白的，可就這幾天的功夫，不僅實力暴漲，甚至連頭髮都變黑了。
這是返老還童？
根據劉浪的瞭解，從人階一品天階三品的過程中，古法者的衰老速度是在慢慢減緩的，而從天階三品到大能的這個晉升當中，古法者的容貌會停留在從天階三品晉升到大門的那一瞬間。
假如一個人在20歲的時候就從天階三品晉升到了大能之境，那在此後的將近300年悠長歲月裏，那人的容貌會一直停留在20歲左右的樣子，也包括身體器官。
要知道器官這個東西是最容易老化的，越是年輕，在大能之境裏就越能探索到藏身乃至永生的祕密。
可雲廣義這類似返老還童看起來就有些魔幻了啊。
這還不算完，待劉浪慢慢適應了這股攝人心魂的威壓過後，才逐漸看清楚雲廣義的樣子。
劉浪目力極好，好到可以看清這老怪物臉上的褶子都變少了不少，整個人都年輕了至少二十歲。
而劉浪和謝淵的到來，也引起了雲廣義的注意，他慢慢地睜開眼。
那一瞬間，劉浪看到了一抹電光閃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老傢伙身上的元素之力，沒有一絲減弱的跡象啊？
劉浪有些擔憂的看向謝淵，這老怪物要是衝出來的話，那兩個人可能一點勝算都沒有。
但謝淵卻說：“別擔心，荊棘上有禁錮，他暫時衝不開。”
謝淵所說的荊棘，應該就是巨石之上突起的道道黑刺了，這些黑刺表面上就是變黑的巨石，只是叢生之勢像極了亂糟糟卻充滿危險的荊棘。
“小雜種，你來了，呵呵呵，謝淵最終還是把你騙來了。”
雲廣義擡頭看了劉浪一眼，但最終又低下去，無力的說了這麼一句。
可僅僅只是這句話，都讓劉浪感到這是來自地獄的嘶吼，來自魔鬼的問候。
“你罵我是小雜種？”
劉浪有些覺得有趣，他並不生氣，只是好奇雲廣義爲什麼會這麼說，爲了激怒自己？那倒大可不必。
還有謝淵終於把自己給騙來了？劉浪轉頭看向謝淵，不知道雲廣義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可能是這裏的禁錮，讓這個老怪物精神紊亂了吧？
而謝淵似乎也沒想解釋什麼，只是冷冷一聲笑，滿是不屑。
“雲廣義，你就別想整那些花花腸子了，這裏你是出不來的。”
“出不來？”雲廣義笑出了聲，又接着說：“要是如此，你把這小雜種喊來幹什麼？”
“喂，老怪物，你這小雜種倒是叫的挺順口啊？等我娶了你女兒，那你女兒可就嫁給小雜種了喔？”
劉浪這人不愛說髒話，除非忍不住，雲廣義都喊他小雜種了，他不得反口占一波便宜呢？反正這波便宜也是大實話，只要他願意，雲秋白今晚就會嫁給他做小。
果然，提到了雲秋白之後，雲廣義身上的威壓變的不穩定了不少，但劉浪能感受到雲廣義在刻意壓制。
刻意壓制代表着什麼？代表雲廣義很在乎雲秋白，但他不想讓別人發現。
但此時謝淵似乎已經受不了這種面對面的威壓，冷哼一聲過後，又是虛空一掌，催動腳下巨石落了下去。
回到地面上過後，壓力驟減，謝淵顯然是鬆了口氣。
劉浪爲了不露出破綻，也佯裝除了幾個大喘氣。
“他說的對，我們關不住他，所以我才請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