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被陳時新打的人也沒那麼好運了。

    陳時新是專挑痛感強烈但又受傷不嚴重的地方打的。

    沒過一會兒這些人就都在抱着胳膊或者大腿小腿疼得嗷嗷直叫喚了。

    裴高陽雖然也很痛,但他是老大,在小弟面前他必須得忍着。

    於是陳時新這一邊就形成了一個對峙的局面:雙方都因爲疼痛而不得不停下來,互相干瞪眼。形成一個恐怖平衡的局面。

    這個時候,其他地方已經差不多快要分出勝負了。

    北大門派的小弟們幾乎全都被打倒在地,而對方至少還有一大半的人站着。

    這個結果自然是讓陳時新失望的,不過也算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今天來到這裏之後粗略一數就有超過三十多個人。

    而算上陳時新和白胖子,他們總共也才17個人,也就是說平均下來北大門派的人幾乎都是以一敵二的在打。

    除了白胖子佔了一點優勢,其他人能撐到現在,並且打倒了一批人已經算很不錯了。

    雖然有陳時新和胖子牽扯了大量人手,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被二打一,但是在打鬥之中光東幫總會對北大門派形成局部優勢的局面。

    於是這些小弟被收拾也是陳時新想到了的。

    胖子能抗能打,現在雖然看着狀況還行,但隨着其他人逐漸空閒,已經開始有一部分人對他包圍起來了。

    陳時新也同樣是這樣的遭遇,他的身前是裴高陽和十個左右的保安。

    白胖子的一身肥肉對他的抗擊打能力有着顯著作用,只見他在捱打的同時還有精力朝陳時新這邊看過來,看到他這邊情況相當不妙,特別是還有裴高陽這個“首席打手”。

    於是胖子彎腰一摸,掏出一把在褲兜裏藏了很久的小刀。

    直接一甩,扔到了陳時新的手上。

    “注意點,別殺人就行了!”

    陳時新掃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保安,沒有管他們,抽出小刀就往裴高陽那邊過去。

    “不好!”

    裴高陽也不是廢材,他感受到了危機的逼近,但是手裏握着刀的陳時新,感覺有如神助。

    總之就是自信了不少,比之剛纔的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

    衝到裴高陽身邊,三兩下就把小刀插到裴高陽的大腿裏面,還絞了一下,那幾個保安甚至都沒有抓住機會衝過來,陳時新就結束戰鬥了。

    然後陳時新立馬把刀拔出來,背身面對着身後的那幾個保安。

    這樣他的背後就是一面牆——白胖子正在遭受合圍,陳時新不敢把後背交給別人。

    陳時新用刀的力道控制得很好,那一刀只會影響裴高陽的行動,但不會致其重傷。

    陳時新的這一刀,不僅讓他這邊輕鬆下來,連胖子那邊的人也都紛紛停手,朝這邊看過來了。

    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夜場保安就是一羣混混,由社會頭子帶領,在酒吧、夜場等地方巡邏。

    但實際上只要你是正規經營的(不管背地裏如何,表面上至少是正規的)酒吧,保安其實是面向社會公開招聘的,他們的工作內容和普通寫字樓的保安差別並不大,並沒有很多的黑社會性質。

    當然,酒吧老大是光東幫的人,但普通保安他們只是外地來的窮人,全國各地釜山、大邱、光州、清州等地東拼西湊起來的,爲了在首爾生活下去才找了個夜場保安的活。

    酒吧保安也有自己的規矩,比如私藏小費要捱打,遇到有人砸場子也要出頭。

    有些人甚至今天才第三天上崗,就碰到了這種見血的事情,實屬不幸。

    不知道這得給他們留下多大的心理傷害。說不定有些人今天過後就要辭職了。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

    陳時新對於光東幫的人來說是一個劫難,對於北大門派的人來說就是甘甜可口的山泉了——雖然來自窮山僻壤,但卻是一等一的甜美。

    陳時新的咸鏡道口音,再加上白勝恩的介紹,已經讓這些小弟知道了陳時新是胖子的老鄉,來自“貧窮”的華國。

    但同時,陳時新又有着比白勝恩還要厲害的本事。

    這些北大門派的小弟,在早上白勝恩說過之後,其實已經有一定的心理建設了。

    但是實際上親眼見到高超的拳腳功夫之後,給人的震撼感會更深。

    特別是在這種危急環境下的見證,給人留下的印象之深刻,恐怕是僅次於親身被打一頓的體會了。

    吊橋效應用到同性身上,特別是荷爾蒙分泌強烈的男性身上,產生的就不是愛戀而是對強者的崇拜之情了。當然,愛戀也不是不可能……

    一腳把倒在地上捂着大腿的裴高陽踢到那些保安身邊,陳時新對這些算是臨時工的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光東幫的人,來這裏做保安也就是賺個辛苦錢。今天的事就到此爲止了,你們可以帶他去醫院看醫生了,不然晚了我怕他這條腿保不住了。”

    說這話自然是爲了嚇唬裴高陽,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嚴重。

    不過裴高陽就靠着一身的拳腳功夫喫飯,要是一整條腿廢了那還得了?他不敢冒這個險。

    於是裴高陽揮了揮手,這些人就讓開了一條道,同時心底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自己就是來賺錢的,可沒想真的混黑,這一點從這些人到現在爲止還一個紋身都沒有就可以看出來了。

    陳時新也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到現在一直是在硬撐着肚子上的傷口。

    幸好昨天換了一層紗布,還加厚了好幾圈,要不然等會兒血滲出來被裴高陽看到了,那自己這些人怕是走不出這間酒吧的大門了。

    手插在褲兜裏,陳時新大搖大擺地從人羣中間穿過,還說了一句:“裴總,不好意思啊,今天打壞了這麼多桌椅,這維修的錢,怕是得一兩箱真露吧?不過我們聖水洞那邊也有十多家店鋪受損嚴重啊,裴總你看,是不是得由你們光東幫意思一下呢?”

    接着陳時新還踢了小弟幾腳,很欠揍地說道:“愣着幹嘛,快點爬起來給裴總道歉啊!”

    “裴總對不起!”嘴上說着對不起,但大家都是笑着說的。

    裴高陽臉一黑,一箱燒酒才幾個錢,一百箱還差不多。

    不過裴總沒有說話,還讓小弟掏出一個支票本,寫了一張支票遞給陳時新。

    現在他只想快點把陳時新這個瘟神送走,最好下次再也不要過來了。

    裴總果然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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