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集團內部的次長以上才能推薦人去紋身,次長級別介紹的人就是白勝恩的那些手下那個級別,屬於最底層。
而宋英哲是分部的部長,他介紹的對象就直接是成爲課長級了,也就是說陳時新等紋過身之後他就和胖子算是一個級別的了。
普通社員只能在單臂或者雙臂上紋,樣式相對自由;課長級別的除了雙臂,還能在後背上紋,在後脖頸上需要紋一個大蜘蛛,蜘蛛下面是一個大章魚。
這是阿依努傳說中的妖怪,叫“亞烏西克普”,名稱意思是“編織網的人”,據說是居住在山洞裏的一隻百米長的赤紅色巨型蜘蛛,沉入海中之後又會變成巨型章魚。
石東出自認在虎派是日治時期遺留下來的傳統幫派,奉阿依努神話爲源,在金門集團成立之後就定下了課長級要紋“亞烏西克普”的規矩了。
除了後背的“亞烏西克普”,陳時新的上雙臂分別是二臂大黑天和撒旦。
一個是怒目的佛陀,身體呈青黑色,三目圓睜,鬃毛豎立,頭戴五骷髏冠。二臂在胸前,左手託骷髏碗,碗內盛滿人血;右手拿月形刀,兩臂中間橫置一根短棒。雙腿站立,背後是熊熊火焰。一個是燒焦的鳥人,頭上是一對向上的羊角,皮膚呈現暗紅色,身着全黑的斗篷,後面還有一個大兜帽,背後是黑色的羽翼收縮起來。
陳時新爲了紋身特地請了一天的假,結束之後還在店裏睡了一覺。
睡夢之中,陳時新接到了一通電話。
拿起來一看,竟然不是宋英哲,而是白勝恩打過來的。
“時新哥,你看什麼時候回來一趟?你家被野狗幫的人給抄了。”
“什麼?怎麼回事?”陳時新一下子清醒過來。
自己就出來這麼一小會兒,就被人偷家了?
“就是野狗幫的人好像已經查到上次鬧事情的是我們兩個了,就在剛纔有兩輛麪包車的人到彩景小區我們這棟樓樓下來了。我見情況不對勁就到你房間裏把那個女人帶上,走後門先離開了。不過我們什麼東西都沒拿,你那裏應該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沒什麼重要的。”陳時新眉頭一皺,他重要的也就是一部手機和一個錢包了,錢包裏有他的居民登錄證和銀行卡,這兩樣東西他都是隨身攜帶的。
“不過,他們是怎麼查到我們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上次我去接你的時候車子是做過手腳的,這一點上面我相信他們應該查不出來的。”白勝恩很相信自己的能力,“我猜應該是他們按照偷渡人員的名單一個個排查了一遍,才查到我們頭上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和星夏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在距離小區兩個街區的那家Lucien咖啡館。”
“行,我馬上過來找你們。”
陳時新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兩點鐘,自己才眯了一個小時。
到了咖啡館之後,陳時新找到了正在尬着的兩個人,全星夏正在一勺一勺地在杯子裏轉圈圈,眼前的咖啡似乎一口都沒有喝;白勝恩則是一下子喝一口,過一下子又喝一口,等陳時新到的時候他杯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陳時新看得一笑,坐到全星夏身邊,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時新哥,看來你對咖啡也很瞭解啊。”白勝恩看着陳時新點咖啡的熟練態勢,問了一句,“延吉好像還沒有咖啡館吧?”
“已經有一家了,而且就算延吉沒有,我好歹也是經常去盛京和大連的好吧。”陳時新等咖啡上來之後,嫺熟地操作着,看得白勝恩一愣一愣的。
“呀,當年我可是花了好幾個月接受這東西的味道,還是哥厲害啊!”白勝恩感嘆道,“不過哥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緊張嗎?你家可是被抄了誒!”
“首先,那不是我的家,只是你給我租的一個臨時居住地罷了。其次,裏面最貴的東西也就是你給我買的那些衣服了,其他的東西被砸了也就砸了吧,我瞎擔心個什麼勁?”陳時新一點一點給白勝恩掰扯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野狗幫都已經找上門了,說不定現在就有人在家門口蹲守,等着我們回去呢!”白勝恩見陳時新不急不緩的樣子,心裏卻愈發急躁,有點像是回到了在延邊時候的樣子了,“這個時候哥你怎麼還喝得下東西?”
“我來之前你不是已經喝完一杯了嘛。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陳時新微微一笑,接着又喝了一口咖啡,“放心吧,我既然會這麼做自然是有辦法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
“哦?哥,是什麼辦法啊?”白勝恩好奇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不過你得幫我找一下人。”
“什麼人?”
“應該有不少地痞流氓是掛靠在金門集團的外圍組織上的吧?你幫我找一個能管這些二流子,或者能聯繫到他們的中介人。”
“這種人當然是有的,而且數量還不算少。以我們集團爲中心,向外擴散開來,那種只有十幾個人甚至不到十個人的小型團體簡直數不勝數,光我們城東區的就有好接近五十個。負責管理這些不汗黨的人自然也是有的,不然人這麼多我們自己也不太好管。”白勝恩對這些東西非常瞭解,數據是張口就來,“不過,你要找這種人幹什麼?”
不愧是全國性的大型組織,被警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的金門集團,影響力就是大。
“找他們自然是有活幹啦,你幫我找到就是了。”
喝完咖啡,陳時新正想拿出一根菸,邊上的全星夏連打火機都舉好了,結果服務員走過來了:“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店裏不能抽菸。”
全星夏沒有理會服務員的話,還是給陳時新點燃了煙。
陳時新吸了一口,接着把煙吐到服務員臉上,“那我們就先走吧。”
服務員屏住呼吸,保持着笑容看着三個人逐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