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陽秀跟周揚走進真正喫飯的地方之後,就沒有陳時新什麼事情了,本來他還以爲自己是被帶過來喫飯的,至少宋英哲應該也能上桌吧。

    結果不僅兩人都沒能撈着飯,而且還不能馬上走,要站在外面等着裏面的兩人喫完。

    包間的外面是一個小院子,裏面佈滿了各種從外國空運而來的綠植,裝點着這個並不算大的庭院。庭院周圍是一圈建在屋檐下的狹窄木製走廊,木材並沒有進行太多的處理,保持了它的本色,體現了一種樸素、純淨的美以及對大自然內的靈性的探討。

    陳時新就這麼站在院子裏抽着手裏的煙,看着筆直地站在包間門口走廊上的兩個黑衣保鏢。

    窮極無聊之時,人的腦子裏就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比如看着那個可能有兩米一幾、長相酷似奧尼爾的光頭壯漢,陳時新就在想這位的心和那活兒會不會跟奧尼爾一樣的細。

    “時新啊,你不會怪我吧?”

    這個時候,宋英哲走了過來打斷了陳時新的“深度思考”,把他嚇了一跳。

    接着陳時新立馬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宋英哲說的“怪他”是指什麼,他還是連忙彎下腰說道:“當然不會了,能將我引薦給金會長是天大的榮耀,我還要感謝部長nim今天能帶我來這裏呢!”

    “好,好,你不怪我就好啊!”宋英哲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開始失魂落魄地在包間門口的被打磨得油光發亮的木製走廊上來回走動。

    焦急地等待着裏面兩個人的商討結果。

    接着,裏面傳來了“砰”的一聲用手砸桌子的聲音,銀質的筷子猛烈地砸在陶瓷製作的碗碟上,發出“叮”的脆聲。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你知道我投資了多少錢在那個大廈上嗎?我睡覺都睡不安穩是爲了什麼?”金陽秀嘴裏的飯粒都因爲激動之下噴了幾粒出來,“我是真的沒辦法,甚至都想到了去拉攏崔哲基那個傢伙了!”

    陳時新聽得真切,這就是剛纔金陽秀的聲音,紙糊的破門顯然是擋不住他們的爭吵聲的。

    然後又是一聲“砰”的砸桌聲。

    “老東西,適可而止吧。”周揚也憤怒地回了一句,然後看向旁邊嘆了口氣,“唉,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我一直保持謙遜,你就把大南民國的檢察官都當成狗屎了是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去檢察廳對一對口供啊!”

    然後周揚的聲調逐漸上揚,“非要我把太京集團的老底都揭出來你才明白我是幹什麼的嗎?!”

    站在門口的保鏢自然也是聽到了裏面傳來的爭吵,在聽到周揚的激烈用語之後,輕輕敲了敲包間的門,這是在詢問金陽秀需不需要進去的意思。

    周揚向門口看了一眼,咳了一聲然後往身後靠下去。

    看着面前正在滋滋冒油的炭火烤肉,不僅發出滋滋的美妙聲音,還使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味。

    周揚忍不住兩人的氛圍說道:“我們這是在幹什麼啊這是,放着好喫的不喫。那個,這,你這樣做,我還能接受會長你的心意嗎?我的心裏很難受的啊!”

    既然周揚給了臺階下了,金陽秀也就借坡下驢走了下去,伸出手示意周揚盡情享用。

    但是周揚也覺得沒意思,匆忙間收起剛纔金陽秀拿出來的兩塊格南洛克手錶,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周揚在走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邊上的陳時新。

    ……

    “哥,你那邊結束了嗎?你快過來,看看我拍到了什麼!”白勝恩略帶興奮的語氣通過電話清晰地傳到陳時新耳邊。

    “已經結束了,我正在坐出租車過去的路上,你說說看吧。”

    陳時新這一趟下來,感覺好像啥也沒幹,只是被金陽秀說了一通就結束了。還待在院子裏白等了兩個小時。

    “今天下午崔哲基主動找到了張錫久,他們倆在海東建設的一片工地大樓上見的面。我沒法跟上去,不過我還是拍到了他倆並肩的畫面。”接着白勝恩自己猜測道,“他倆一個廣搜隊精英一個黑社會老大,勾結到一起肯定沒什麼了好事,估計是在商量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你先在那兒待着,別把東西告訴其他人,我馬上就過去了!”

    一個小時後,陳時新才終於在海東大廈的樓下見到了胖子。

    “來,把你拍的東西給我看看。”

    “哥你瞧,就是這些。正臉照、背影照還有合影,甚至連崔哲基給張錫久文件的照片都有了,反正他倆的關係肯定是隱藏不了了。”

    陳時新拿起相機,一張張地仔細看了過去,果然如白勝恩所說,各種照片基本都有了,他們是想狡辯都不行了。

    “這個遞文件的照片你怎麼拍的?要是想到樓頂去,工地電梯的那聲音應該瞞不了他們倆吧?”

    “害!電梯不能坐我還不能走樓梯嗎?”

    看着衣服已經被汗溼的貼緊身子了的白勝恩,陳時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接着陳時新自言自語道,“警匪勾結,金陽秀應該會很喜歡這些東西吧?”

    說完,陳時新正準備拿起相機就走,但想了想,又停下來給宋英哲打了個電話。

    “部長nim,好消息啊!”陳時新語氣熱烈地說道,“我們發現了崔哲基和張錫久見面交易的場景,拍到了他們倆的合影和崔哲基那警方的檔案袋遞給張錫久的照片,光是這些就已經夠定崔哲基的罪了!”

    陳時新本以爲能夠定崔哲基罪證的東西會令宋英哲興奮的,但是宋英哲聽完沒有他預料中的興奮,反而有點安靜。

    只聽得宋英哲沉吟了一段時間後說道:“你監視了張錫久這麼久,應該早就查到他的私人電話了,不用我再告訴你了吧?”

    “嗯……電話號碼我確實已經查到了。”陳時新有點不知所謂,“不過,部長nim您想幹嘛?”

    “給我打個電話給張錫久。”宋英哲堅定了語氣道,“約他明天出來見面!”

    “什麼?”

    這麼快就要進入“王對王”的環節了嗎?

    “你沒有聽錯,你電話打過去就跟張錫久說我希望明天晚上能夠在在建的海東大廈頂樓和他見一面,嗯……原因的話,就說感謝當初崔秀日在醫院裏的慰問吧。”

    宋英哲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段話,說明他也是臨時想出來的藉口,此前根本沒有想過這件事的理由。

    但是他又是爲什麼突然讓自己約見張錫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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