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朋友?

    說的是我嗎?風無常想了想,不應該吧。此刻的他隱身,屏蔽了身上所有的氣息,應該發現不了他纔對。

    “獨孤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請下來一聚。”寺天膳大喊道。

    額……

    說的,真是自己。

    “獨孤求敗?那個傢伙,怎麼可能在這裏?”甲賀弦之介雖然沒了眼睛,但作爲忍者的他,天生敏感,他感應了一下四周,一點人氣都沒有。

    可下一秒,他就被打臉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風無常從樹上現出身影,輕盈地落在地上,和他們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雖然他放棄斬殺他們,可也要時刻提防着對方有詐。

    “我們的忍者天生敏感……”

    “不可能。我明明屏蔽了身上所有的氣息,你應該發現不了我纔對。”

    風無常這麼一說,甲賀弦之介終於釋懷了。

    這纔對嘛,屏蔽氣息的人兒,自己怎麼可能發現對方呢。

    寺天膳笑了笑,鮮血源源不斷地從他口中溢出來,“我是一名藥師,從小對花鳥魚蟲感興趣。所以我和螢火一樣,都能夠控制昆蟲活動。哪怕你屏蔽了所有氣息,我還是能夠發現你,作爲生命體的存在。”

    “這神技太牛叉了吧?有沒有辦法教教我?”試想一下,哪怕用了龜息氣功假死,在他的面前都裝不了,風無常想到,只要學了這個神技,簡直就是百利無一害。

    “殺了我,你就能學到了。”

    看着對方不想說笑的樣子,風無常瞳孔一縮,難道他察覺了什麼?

    難道他能看見,萬道圖鑑這本石書?

    太扯了吧。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風無常立即回道。

    寺天膳似乎早就想到風無常的答案,笑着問道,“少主和螢火,和你在一起吧?”

    “這,你也知道?”

    “因爲我聞到了,她們特有的氣息。”

    “比狗鼻子還靈啊,難怪你叫藥師。”風無常說道,“叫我下來,你就是想臨終的時候,見見伊賀朧和螢火她們?”

    寺天膳點了點頭。

    “白神他們呢?”風無常問道,見面沒問題,可這個地方,始終在白神的幻陣裏面,誰知道白神,會不會忽然殺出來。

    “他們不會追過來了。因爲我們,都是必死之人了。”甲賀弦之介怕對方不理解,接着說道,“藥師很快就要死了,生命力在不斷流失。而我,中了副獄長的毒,活不了多久。”

    就在剛纔,挾持副獄長、要挾他們放了寺天膳的人,正是甲賀弦之介。

    南倉天王白神想都沒想,就放開了寺天膳。

    臨放手的時候,副獄長利用獨眼中的毒藥,狠狠撒了甲賀弦之介一把。

    就此,看着他們離去,副獄長雖然很生氣,但看到苟延殘存的他們,豪言他們兩人活不過今晚。

    得到了他們的保證之後,風無常從小世界空間裏面,請出伊賀朧和螢火兩個人。

    當她們剛出來之時,略顯驚訝,“相公,有什麼事情嗎?”臉上帶着些許嬌羞,一看就知道,在想羞羞的事情。風無常指了指身後,等她們看清身後之人,竟然是甲賀弦之介和寺天膳,蝴蝶少女螢火勃然大怒,“忘恩負義之人,我現在就殺了你。”

    寺天膳始終微笑,哪怕臨死,也要保持該有的體面。

    “別衝動。”風無常攔下伊賀朧和螢火,把他剛剛在樹上聽到的話,講給她們聽,“基本情況就是這樣,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了。”

    “爲什麼你要一個人,攬下這一切?”伊賀朧走到寺天膳面前,看着他身上沒有一處完整,嘴裏幾乎只有呼出的氣,轉頭看着風無常,“可能救活他嗎?求求你,相公。”伊賀朧特意在相公這個詞上,加重了自己的語氣,那神情就像霸道女總裁跟你咬耳朵那樣,要命啊。

    儘管非常魅惑,風無常還是實話實說,“錯過了最佳治癒期,我的中階醫術,救不了。而且他身上大多數,都是舊傷。之前一直靠不死蟲吊着,現在不死蟲,不在他的體內了……”

    後面的話,風無常沒有講出來。

    但在場的人都明白,死亡,對於此刻的寺天膳來講,纔是最好的歸宿。

    “屬下該死,沒能保護少主安全。”寺天膳臉色蒼白地四肢伏地,跪在地上,“但只要跟着獨孤前輩,我相信忍者的種子,一定不會消失……”

    接下來,就是他們主僕三人的敘舊時光。

    風無常沒有打擾他們。

    帶着甲賀弦之介走到了一旁,甲賀弦之介也怪可憐的,電影裏主角的命,跑到這裏,頂多算得上跑龍套。

    風無常本來也想救救他,但對方總擺着一副你欠他錢的臉,誰看誰不喜歡。

    更重要的是,鬼瞳之眼離開他,基本就存活不了。

    這是他們家族給他的忠告,終其一生,鬼瞳都不能離開他。

    二十多分鐘之後,蝴蝶少女螢火走了過來,含着淚水,對着風無常說道,“相公,寺天膳藥師有話,跟你講。”

    風無常來到寺天膳的面前,看着眼前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的他,臉色全無,就像病牀上的白牀單那樣,彷彿風輕輕一吹,就能帶走他的生命那樣。

    剛纔,風無常止住了寺天膳的血,還幫他治癒了身上的新傷口,至於那些很久之前的傷口,中階的春風化雨神醫技,無法醫治。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講的?”

    風無常看着寺天膳說道,其實他蠻佩服寺天膳這號人物的,死死苦撐着伊賀家族的局面,哪怕臨死前,也希望能博得一個最好的結果。他雖爲智者,但有時候也看不清楚,本以爲智珠在握的他,在真正的實力,運籌帷幄的智謀不值一提。

    寺天膳示意伊賀朧和螢火先離開,等她們走遠之後,他笑着說道,“我希望,你能親手殺了我們。”

    果然!

    他很可能看到,我腦海裏的東西。

    “你是不是很疑惑?但我年少之時,我們伊賀家族的忍者村,來了一個神祕人。”

    風無常不知道寺天膳爲什麼忽然講起他的經歷,但他明白,這個經歷很可能和自己有關。於是,他便耐着性子,往下聽。

    “這個神祕人很怪。全身披着麻布斗篷,頭髮亂蓬蓬的,有點像乞丐那樣。但我們的族長,卻對他非常客氣。當時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有一天,他預言的事情,成爲了事實。那些質疑的目光,都變成了信賴。一天晚上,我找到他,希望他能給我指明,人生的路。”

    “至今,我仍然記得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風很大,但我卻聽得格外認真。”

    “他講‘未來,你將會遭遇一個人生大劫。這個劫數,不但關乎你個人,也將關乎整個伊賀家族的存亡。你逃不掉的,這是命數。選擇,將是你唯一的出路。而在這時候,你會遇到一個天選之子,當你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之時,找到他,將是你們伊賀家族,日後唯一的生路。並祈求他,收下你的禮物。’”

    “我當時問,什麼禮物。”

    “他鏗鏘有力地回答‘你的命’。當時外面的雨很大,風很急,神祕人說得很認真,不像說謊。”

    “三十多年了,我一直在尋找着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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