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
良久，霍城謹淡淡說道：“沒有。”
“什麼沒有？”
霍城謹的一句沒有，讓我覺得很奇怪。
霍城謹合上眸子，聲音變得很虛弱，很輕，他彷彿說了一句。
“我們的孩子，還活着的。”
還活着……
是什麼意思？
“霍城謹，你給我說清楚，你說我們的孩子還活着？是不是？”
我抓着霍城謹的肩膀，對霍城謹厲聲呵斥。
但是霍城謹卻已經閉上眼睛，靠在我懷裏睡着了。
我看着霍城謹熟睡的樣子，怒不遏制，想也沒想，給了霍城謹兩個耳光。
霍城謹被我打的睜開眼，可是精神很萎靡。
他的嘴脣動了動，鳳眸盪漾着悲傷之色。
“你給我說清楚。”
“慕南意，我好累。”
“真的……好累。”
“別怕，我會保護你，一直……保護你。”
霍城謹靠在我身上，雙手摟着我的腰肢，重新昏睡過去。
窗外傳來陣陣雷聲，我看着趴在我懷裏，睡得很沉的霍城謹，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霍城謹剛纔那句話，或許並不是我聽到的這樣。
孩子已經死了，被製藥了。
怎麼可能……還活着？
霍城謹，你真應該下地獄。
不對，你跟尤佳，跟霍城浩。
你們三個人，該死。
可是，看着霍城謹悲苦絕望的樣子，我的心卻很不是滋味。
是因爲他一次次用命救我？
我甩甩頭，靠在霍城謹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我跟霍城謹的相遇，是一場孽緣，那麼我希望下輩子，不要在遇到霍城謹了。
“慕南意。”
清晨，太陽剛從縫隙中飄進來，我就聽到霍城謹的聲音。
我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看向坐在我身旁，臉色蒼白仿若透明的霍城謹。
我慢慢起身，淡淡問：“什麼事。”
“我想給你做早餐。”
霍城謹目光溫柔望着我。
做早餐？霍城謹嗎？
我跟霍城謹當過一年多的夫妻，還真沒喫過霍城謹做的早餐。
我揚起臉，想到昨晚的刺殺，我冷淡道：“霍城謹，你知道昨晚是誰想要我的命嗎？”
霍城謹的身體倏然繃緊，臉上的溫柔彷彿被冰封，他突然沒說話。
我見霍城謹沒說話，冷淡道：“是霍城浩。”
爲什麼殺手看到霍城謹後會突然失神，答案顯而易見。
因爲殺手是霍城浩找的。
當看到跟霍城浩長得一樣的霍城謹，殺手纔會有一瞬間的遲疑。
霍城謹沒說什麼，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輕聲道：“慕南意，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的仇恨，能夠放下嗎？阿浩……他從生下來開始，就得了怪病，活不長的。”
“這些年，因爲他的病，我一直都很順從他，不管他想要什麼，我都不會拒絕。”
“他傷害你，一次又一次，我卻無能爲力，慕南意，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你恨我？”
“你在縱容霍城浩犯罪，霍城謹。”
“是啊，我在縱容霍城浩，在縱容尤佳，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霍城謹咳了一聲，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我冷眼看着霍城謹沒有血色的臉，扯了扯脣：“霍城浩是賤人，該死，尤佳也是，你亦然。”
霍城謹的身體狠狠哆嗦了一下，可是，他沒反駁，只是將頭低下，深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