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闆嘆口氣,說人在店裏,可是並沒有看到有人進來……
“既然你人在店裏,王二梅進來,你怎麼能不知道?你說的話誰能信哪!”眼鏡聲音提高了聲音,有些生氣。
“我人是在店裏,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陳老闆也急了,大聲叫着,“我店裏有監控,不信你們去看,我一直呆在電腦前面!確實沒注意到有人進來……”說完便吧嗒吧嗒扁着嘴,目光四下瞟着,感覺有話無從說起的委屈樣子。
他這個樣子,我這記錄也進行不下去了。正這個時候,小張從門口經過,陳老闆一見,忙叫着他。
小張愛玩,平時在街道沒事就亂轉,所有的店老闆都和他比較熟悉。
“張弟,你來啊,來啊!我這個……這事你幫我說說!”陳老闆急得招着手。
小張進來,說這事還真不能怨陳老闆,因爲他整天心不在店裏,雖然人在店裏。
這是啥意思,眼鏡不解。
經過小張一番解釋,我們才明白原來這陳老闆日子也過的不怎麼樣啊,因爲從學生時代就愛上了網絡遊戲,結婚後多年還一直捨不得扔,氣得老婆去了南方打工,孩子也帶走了。他索性更方便玩遊戲了,把電腦搬到了店面裏間,喫住都在店裏,平時哪裏也不去。因爲做的是肉店的生意,自有縣裏的食品公司定時送各種肉貨上門。
有客人來買肉就大喊他一聲,他就暫停遊戲,等客人走了,再繼續接着玩,多年來就是這樣。那天他正在裏間玩遊戲,根本沒注意到王二梅進來又出去。
唉,原來這是個自我頹廢,與世無爭的大叔啊。
我合上記錄本,說算了,就這樣吧。眼鏡無奈地揮揮手,示意他離去。
陳老闆如釋重負,起身要走,但走到門邊,似乎想起了什麼,看着小張又站住了,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啊陳老闆?”我笑道。
“嗯!”陳老闆看了眼鏡一眼,笑的有些不自然,“張弟,我是想起一件私事,跟這個事可能無關,事兒不太光彩,人多……不太方便說……”
眼鏡哼一聲,藉故上廁所起身出去了。眼鏡來所裏不過一年多,街道上好多人對他自然是不熟。
陳老闆掏出手機,點開監控APP軟件,叫我們看出事前幾天他店裏的錄相。
錄相開始播放,畫面很清晰,而且顯示的還是夜裏,但聚焦的卻不是他店裏,卻是一戶人家的陽臺,好像是他對面沿街的小區樓。
“這錄相真清晰啊!比所裏的還好!”我不由得讚歎,監控攝像頭都是白天效果好,到了夜間效果就差的很遠了,因爲攝像頭的CCD感光的原因,這個原理就和人眼一樣。
“一個攝像頭五千多塊錢?像素九百萬!”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靠!所裏去年新換的公安攝像頭才三百萬!”
不對吧?我隨即疑惑地看着他,問他爲什麼花這麼大錢裝這個頭?而且還是照着人家的陽臺。
他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說:還不是因爲前一段時間想看個稀奇,因爲王二梅吵嚷許大水偷他的乳罩褲頭。這許大水來多年來就一人,王二梅也是一人,懷疑雖然是親舅和外甥女,但男女之間的事誰說的清……
靠!原來這個陳老闆也是萎縮屌絲男啊!唉,這陳老闆何止是“好奇”,簡直是好奇到奇葩。
畫面一直靜止在陽臺,也沒有什麼可看的,看得我和小張些不耐煩。
“你看你看!注意下面防盜欄杆上面!”陳老闆見我們焦急,忙放大了畫面爲橫屏。
“哎呀!這是什麼東西?”我不由驚訝出聲,畫面中有一個大黑貓,叼着一個東西,一下子跳進了許大水的陽臺裏。“這不是王二梅的那隻貓嗎?!”我指着手機屏幕大聲問。
“是!就是王二梅家的那隻黑貓!”陳老闆肯定地說,那貓口中叼的是王二梅的褲頭,後面還能見這隻貓來回叼了幾次,把王二梅晚上涼在樓頂的內衣,都弄進了許大水的陽臺裏。
哦,我明白了。陳老闆意思是說王二梅白天開出租車,晚上下班後,將洗過的衣服掛在樓頂曬,第二天晚上下班再回來收。家裏的貓就將她的內衣叼進許大水家。真是這樣嗎?又爲什麼要這樣?
手機屏幕太小,爲了更清楚地看細節,我和小張去陳老闆的店裏看監控主機顯示器。
陳老闆一邊操作着硬盤錄相機,一邊說本來是想夜裏能錄到人,逮個花邊新聞什麼的,結果白天回放記錄時意外發現了這個情況。只所以這個攝像頭幾千塊錢,是因爲功能多,能自動跟蹤和抓取移動的生物體,不但可以調焦,還可以轉動角度,所以經過手動設置能把對面整個樓都可以看全。
陳老闆將電腦主機邊的27寸曲面顯示屏拆下,接到監控主機接上,錄相畫面霎時比手機大的嚇人,當然也清晰不得了。
“看!這隻貓從樓頂下來了!”陳老闆調出了出事時頭天夜裏的監控畫面,指着屏幕說道。
果然是王二梅家的大黑肥貓,時間是夜裏三點多,它先站在樓頂伸着脖子向下觀察了一番,然後退回消失了。過了片刻又出現了,嘴裏叼着一隻乳罩,從樓頂的護欄下鑽過來,貓頭衝下,沿着外牆筆直地向下爬!
我大驚:“靠!這是隻貓嗎?這分明是隻披着貓皮的大壁虎啊!”
貓還能爬牆?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