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晌午的時候,一陣喜樂和炮竹聲響起,渲染着歡天喜地的場景,雖然不是從溫府裏把她接過來的,但是一切流程就和迎娶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範圍縮短在了王府裏而已,這是尊佑對她的愛意與誠意。
溫月清在前院的小房間裏,換上了芳草給她做的嫁衣,因爲尊佑特地吩咐過,可以准許她穿大紅色的嫁衣,只不過少了正妻的鳳冠、還有王妃專用的其他制式,溫月清的這件嫁衣,依然比普通大家閨秀的嫁衣華麗許多。
這件大紅色的嫁衣精緻又華貴,溫月清十分喜歡,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的臉,曾經略顯懵懂稚嫩的臉,如今已經多了自信與氣質,她的嬰兒肥已經褪去,下巴的線條更加清晰流暢,本就漂亮靈動的一雙小鹿眼,現在更加的深邃,她的妝容濃烈又美顏,與之不相上下的,是她自己此刻熱烈的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漸漸忘記了自己在現代的臉,反而對這張臉熟悉又親切,她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臉,皮膚已經吹彈可破,水透細膩,一點也不像在外奔波了三年的樣子,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原來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尊佑身邊的。
一個喜娘給她梳好了頭,嘴裏一遍遍念着:“華髮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舉案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
隨後桐兒給她帶上了一對雙牡丹金華勝,一對石榴石鍍金步搖,一個玉鏤雕丹鳳紋簪,後面插着一直大大的金華簪,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纔給她蓋上了繡着鴛鴦的紅蓋頭,此時的她就是一個待嫁的新娘子。
溫月清在以前拍戲的時候,演繹過很多這樣的場景,可是這一次,她卻異常地緊張起來,即使是在現代,她也沒有結過婚,雖然穿過婚紗,但是那種心理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都是假的,但是這一次卻是真的,只是這種真實感卻讓她彷彿漂在夢裏一樣,任她平時在怎麼任性妄爲,這時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現在她才相信,談戀愛和結婚真的不一樣。
院子裏一陣鼓樂齊鳴,桐兒興奮地看着她說道:“清姐姐,王爺來接您了。”
喜婆也在一旁滿臉堆笑地應和道:“側王妃,我們該出門了。”
溫月清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被桐兒扶着走出了門外。
尊佑身穿大紅色的吉服,這一套和他大婚時穿的不同,是他特地命人新做的,一方面他不能穿大婚的婚服,另一方面他想要給溫月清不一樣的待遇,對於他來說,這是屬於他和月兒的婚禮,一切都要獨一無二纔好。
尊億一大早就帶着趙雲桃趕來了,他們兩人盛裝打扮,跟在尊佑的身後,陪他一起完成這場婚禮,前院所有的人都笑容滿面,他們真心地爲溫月清和王爺高興。
“新人見禮了。”隨着喜婆的喊聲看去,溫月清已經由桐兒扶着走出了房門。
尊佑看着眼前一身嫁衣的溫月清,心中頓覺一陣慌亂,就連他和蔡昭琴大婚的時候他都沒有一絲緊張,因爲他知道那些都是例行公事而已,自己只不過是按照既定的流程完成任務而已,可是今天他面對的是溫月清,這場婚禮雖然辦的簡單,可是對於他們兩人的意義卻是非凡的,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總算是娶到自己心愛的人了。
此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將溫月清頭上戴的鴛鴦紅蓋頭吹起了一角,溫月清嬌俏又有些羞澀地低斂着眉眼,隨後她輕輕地勾起嘴脣笑了一下,就是這短暫地驚鴻一瞥,就像是一副動人的圖畫一樣,深深地烙印在了尊佑的心上,他不由地在心中感慨:“如玉佳人帶酒容,芙蓉如面醉清秋。”
溫月清的臉頰微紅,紅脣輕啓,只是微微地一笑,在尊佑的眼裏就已經傾城了。
站在尊佑身後的尊億也看到了她的面容,只一眼也在他的心中留下難忘的倩影,溫月清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佳人,可是如今已經徹底的成了三哥的女人,這種失之交臂的感覺,讓他暗自惆悵,只是他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只要她過的幸福就好。
溫月清慢慢地向着前方走去,一隻修長纖細、指節分明的手伸向了她的面前,一動不動地等在那裏,她頭戴着蓋頭,第一次發現,原來尊佑的手這麼好看,她輕輕地咬了咬嘴脣,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這隻手上,尊佑用力地牽起了她的手,彷彿怕她會逃跑了一樣,緊緊地拉着她的手。
尊佑轉過身將溫月清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他小聲地說道:“月兒,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衆人連忙讓開了道路,沒想到王爺居然要將她背過去,從前院到心月樓的這一路上,鋪滿了紅綢與花瓣,溫月清伏在他的背上,雙手抱緊了他的脖子,這一刻她覺得很溫暖,心中涌起了一陣踏實的安全感,尊佑一步一步地走向心月樓,他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堅定了,這一生他都要讓身後的女人幸福。
他們來到了心月樓的前廳,這裏已經佈置成了喜堂,在衆人的聲聲祝福中,尊佑和溫月清拜了天地,按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畢竟溫月清只是一個側妃而已,原本不應該行這些大禮的,但是尊佑執意要做,別人也攔不住。
喜婆的反應很快,在他們兩人對拜以後,她大聲地喊道:“送入洞房。”
尊佑緊緊地擁着溫月清的肩膀,將她領到了臥房之中,桐兒和喜婆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婚房溫月清才坐在了牀上。
“你先在這裏等着。”尊佑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溫月清卻開口說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喜婆連忙說道:“這可不行啊,新嫁娘怎麼能出洞房呢。”
尊佑倒不是很在意,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說道:“你想和我一起出去。”
“對呀,我要和你一起去酒席喝酒,這是我們的婚禮,可以讓我做主嗎?”溫月清並不在乎這些所謂的禮節,她只希望自己的婚禮能夠熱熱鬧鬧的,自己也要享受這開心的時候。
尊佑大笑地說道:“好,反正我們已經破了這麼多規矩了,那你就和我一起出去。”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拿起喜秤掀起了她的紅蓋頭。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覺得日月星辰都沒有光了,此刻的溫月清就像是仙子一樣,他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溫月清也擡起頭看着尊佑,今天一身喜服的尊佑容光煥發,他清俊又愣怔的臉龐,讓她笑出了聲。
只見她笑靨如花,一雙小鹿眼閃閃發光,尊佑也跟着她大笑起來,隨後他伸手把她從牀邊拉了起來,語氣寵溺地說道:“娘子,我們出去喝酒。”
溫月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兩人一起向前廳走去。
喜娘在房間裏有些尷尬的站着,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她當喜婆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隨意的婚禮,不過想到這是王爺納側妃,本來就不是大婚,自己也管不了這麼多。
桐兒卻在一旁偷偷地笑着,然後轉頭笑着對喜婆說道:“喜婆,您今天辛苦了,咱們也出去喫酒吧。”
喜婆這才繼續笑着說道:“姑娘說的是,王爺和側王妃都是性情中人。”
心月樓的前廳裏,蔡昭琴和田良人也已經到場了,尊億和趙雲桃跟她們坐在一起,正在閒聊着說說笑笑。
院子裏還有給丫鬟僕人們準備的酒席,只等着尊佑來了以後開席了。
尊佑就這樣拉着溫月清來到了前廳,他看着衆人說道:“我們開席吧,今天所有人都喫好喝好,這是側王妃賞賜你們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喫一驚,沒想到溫月清也跟着一起出來了,可是沒有人發出任何質疑,他們不過是府裏的下人罷了,自然是主子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了。
尊億和趙雲桃在驚訝過後也就覺得沒什麼了,只有蔡昭琴臉色有些不好,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看着兩人親密的樣子,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的,畢竟本來這個婚禮就不符合規矩的,可是她知道尊佑對溫月清的感情,也願意成全他們。
田良人對此卻早就習以爲常了,她目光冷淡地笑了一下,然後看着蔡昭琴說道:“王妃不用這般詫異,王爺一向對溫姑娘......哦不對,是側王妃,一直都是很寵愛的,我來府裏的時間長,可是見過的多了。”
蔡昭琴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也恢復了笑容,她看着田良人說道:“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只要王爺高興,我們也跟着熱鬧一番。”
田良人勾起嘴角笑了笑說道:“王妃還真是賢德呢,妾身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