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嬋撕開信封,看着陳沅寫下的幾個大字後,她躁念升起,片刻,慕清嬋扔下信紙,摟住啞巴少年的腰肢,低聲說着:“程同學,我還是好怕,她居然寫這種遺書給我。”

    程知厭餘光看到信紙上的字後,皺了下眉。

    *

    小樹林裏。

    衣衫破布的窮道士,收住陳沅的靈魂,他釋放法術,把陳沅魂魄裏的怨氣吸收到一個小瓷花瓶裏。

    就在這時,戴着白玉鐲子的美人,抱住窮道士的脖子,嗓音嘶啞的說:“我想吃了陳沅的魂,你把她的魂給我。”

    道士側眸看着美人的臉:“都給你換了張臉,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不許再喫魂。”

    美人目光委屈:“可是不喫魂,我會很餓很餓的,你身爲我唯一的主人,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她跟着主人這麼久,還是主人頭一次,不讓她喫魂,唉,要是早知道換臉,不能繼續喫魂,她就不要這張美人臉了。

    半晌。

    道士感受着美人魂魄冰涼的手指,慢慢摸上他身體的其它位置,他眸色漸深,片刻,道士推開美人的手指,轉身離開。

    美人瞅見從道士身上掉下來的法器袋,她擡手解開袋子,偷喫袋子裏的魂。

    陳沅的魂被美人全部喫掉,幾秒鐘後,她那張姣好的容顏,瞬間滲出些血跡。

    道士回到美人身邊,看見美人邊喊“疼”,邊握着拳頭的樣子,他施法取走美人臉上的臉皮。

    美人臉皮被取走,頓時變回女人魂魄原本的容貌。

    女人那張刀削過,血糊糊的臉,出現在道士的眼前。

    片刻,女人臉上的疼意消失,她目光疑惑的看着道士:“主人,我爲什麼會突然臉疼?”

    道士目光淡淡的:“都說了不讓喫魂,你偏不聽,喫魂會影響你的臉,你那張臉本就是別人魂魄的,爲了保養那張美人臉,是不允許喫一次魂,喫一次,就再也不能換臉了。”

    聞言,女人想到慕清嬋天生乖乖女的容貌,她皺了皺眉頭:“主人,我們這次,不能再搶慕清嬋的身體嗎?我想進入她的身體,她那張臉和那個身份,我都好喜歡。”

    道士抿了下脣,回想起那些記憶,道士出聲:“你以爲上次,我找到那個魂魄代替她,是隨便找的?那次機會難得,不然根本沒辦法,搶到她的身體,而且那次搶到她的身體,才也僅僅是搶到三年的使用時間。”本來他想着,把慕清嬋那一半的靈魂抓住,然後他把‘他’改造,放到慕清嬋的身體裏,讓‘他’與慕清嬋因爲搶奪身體控制權,而導致出各種意外,卻偏偏沒想到,‘他’會與慕清嬋一樣跑了。

    思及此處,道士咬了下牙。

    那些怨氣根本不夠用,他必須回去一趟,不然根本無法控制那些人。

    *

    回到江城公寓。

    慕清嬋臉色蒼白的抿着脣,程知厭扶慕清嬋躺下,慕清嬋擡眸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程知厭。

    程知厭瞅見慕清嬋的一雙眸子,泛起水霧的模樣,他剛想出聲,下一剎,慕清嬋張開殷紅的脣,對着他說了句話,程知厭聽着慕清嬋說話的聲音,明確能感受到,慕清嬋語氣裏的惶恐與不安。

    慕清嬋身子纖弱,她此刻躺在牀上,含情眸子微微泛淚的模樣,看着惹人心疼。

    啞巴少年側過身,拿出哄小孩的糖果,喂慕清嬋喫糖,慕清嬋喫下糖,眸光恍惚。

    程知厭凝視着慕清嬋回過神的模樣,他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轉身,下一秒,慕清嬋握住他的手腕,嗓音有些低低的黏軟:“我還是很怕,陳沅的那封信,太,”

    說到這裏,慕清嬋握着啞巴少年的手指緊了緊,狐狸眼睛裏再次泛起水霧:“程哥哥,你也看到了信,你覺得是我多想嗎?”

    程知厭聽見那聲“程哥哥”,他怔了怔,沒一會兒,程知厭坐下牀邊,伸出另隻手,揉了揉慕清嬋的頭部,慕清嬋睏意來襲,她漸漸閉眸。

    良久,程知厭確定慕清嬋碎覺後,想要離開,卻發現慕清嬋,依舊握緊他的手腕。

    *

    入夢,如同記憶重現大腦裏——

    洛安國的大臣們,爲了防止沈藍桉哪天禍亂朝綱,怕當今女君,變成沉迷於沈藍桉美色的昏君,便費盡心思,各地尋找,與沈藍桉相似氣質,或者容貌相似的媚色少年。

    小姑娘得知大臣送來一批媚色少年後,她扭過頭,看向臉色難看的沈藍桉。

    沈藍桉冷哼一聲,道:“陛下看奴家作甚?難不成是怕奴家生氣嗎,奴家纔不會生氣呢。”

    次日。

    某位媚色少年,用着一雙又純又欲的眼睛盯着小姑娘,小姑娘看到媚色少年直勾勾的眼神,她微微勾脣:“你是哪家送來的?”

    夜晚。

    沈藍桉曉得女君又去媚色少年那裏賞花,他擡腳前往,媚色少年的所在之地,目光看見小姑娘,趴石桌上碎覺的樣子,他轉頭看向媚色少年,冷聲說着:“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模仿我。”

    媚色少年的穿衣氣質,一舉一動,看起來彷彿和沈藍桉是一個人。

    媚色少年輕笑一聲,嗓音像是狐狸精偷喝了酒,帶着微醺的醉意一般,醉醺醺的軟綿甜,又隱隱透露出一絲媚意的撩人:“奴家不懂沈公子的意思,不過奴家聽旁人講起過沈公子,奴家自知比不上沈公子,所以奴家和陛下說,只要陛下肯收了奴家,奴家做什麼都願意,畢竟奴家,不像是沈公子,不需要做什麼,陛下就會在意你呢,”說着,媚色少年那雙與沈藍桉相像的眼睛,含着笑意:“沈公子猜,奴家說了做什麼都願意後,陛下是怎麼回答奴家的?”

    媚色少年眼裏閃過一抹得意,並沒有發現沈藍桉的眼神,殺意濃濃。

    “沈公子既然不猜,那奴家就直說了呢,陛下承諾,會讓奴家做貴妃,這麼說來,沈公子和奴家,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了呢。”

    媚色少年說完,剛要笑出聲,就看到小姑娘醒來,瞳孔幽深的模樣。

    慕清嬋內心:不愧是綠茶,就是會瞎編,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他說過這種話。

    媚色少年看見慕清嬋醒了,他想解釋什麼,下一瞬,他就被一刀捅了。

    媚色少年感覺到刀捅在身上的疼痛,他側頭看向沈藍桉。

    沈藍桉勾脣笑着:“疼嗎?”

    媚色少年說不出話來,他滿頭冒汗,血液一點點從肚子那裏掉落。

    慕清嬋聞到血腥味,她嫌棄的推開媚色少年,走近沈藍桉身側。

    媚色少年身體不穩的摔在地上,他看着肚子上的那把長刀,張了張脣。

    長刀抹了毒藥,不及時就醫,便會死,更何況如今,那把長刀,已經捅穿了媚色少年的肚子。

    沈藍桉眼神嘲諷的看了一眼媚色少年,片刻,他看向慕清嬋,神情頓時恢復成以往的樣子:“陛下,奴家殺了他,你不會怪奴家不懂事吧?”

    沈藍桉說着,眼神霎時變得委屈。

    慕清嬋狐狸眼睛含着笑:“你猜朕會怪你嗎?”

    沈藍桉聽見女君的話,他眼神勾人心魂的看着女君,尾音似妖精尾巴上翹似的,好聽極了:“奴家猜,陛下不會怪奴家呢~”

    *

    翌日,住在江城的慕清嬋,睜開眼睛,看着啞巴少年側躺身旁,碎覺的模樣,轉眸瞅向枕頭邊的報紙。

    查上次那個刀削臉,戴鐲子的女人,有些困難,她需要找專業人士去查。

    嘖,若不是昨日想起,她初見道士的那天,見過那張刀削臉的女人,她就差點忘了這條線索。

    五年前,她在二舅舅家的報紙上,看到過,寫着女人身死的報紙,但具體發生什麼,報紙上並未寫清楚。

    *

    慕清嬋打通親生父親的電話,聽到手機那邊傳來一道,魚水之歡的女人聲音,她握了握手機,片刻,父親有些啞的嗓音響起:“什麼事?”

    慕清嬋脣角笑意淡淡的,像是並沒有被女人的聲音,打擾到心情:“我缺錢了。”

    父親聽言,語氣有些冷:“知道了,等會兒給你轉賬。”

    沒多久,慕清嬋剛要掛斷通話,就聽到女人的聲音傳來:“誰給你打電話呀?”

    “一個討債的聾子。”慕清嬋的父親說到這裏後,發現他還沒掛斷電話,擡手掛斷屏幕上的通話。

    若不是因爲法律關係,他根本不會出贍養女兒的費用。

    他不喜歡殘疾人,特別是那個女人生下來的殘疾,哪怕這是他的親生女兒。

    江城這邊。

    慕清嬋神情諷刺的看着手機屏幕,心想:等會兒轉賬,怕是要等到火車上好後吧。

    *

    火車結束。

    慕清嬋的父親轉賬給慕清嬋,慕清嬋接到錢後,立刻聯繫,可以查刀削臉女人的青年。

    次日,天空白雲甚多。

    寧果果醉酒來到公寓,她推開公寓的門,闖到慕清嬋的臥室裏,一把抱住慕清嬋的身子。

    慕清嬋要推開寧果果,寧果果啓脣:“我是小胖子啊,給你保護費的胖子。”

    —

    四年前。

    寧果果偶然看見慕清嬋暴打那些校霸後,她藏在劉海下的眸子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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