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程知厭此時格外想問問慕清嬋，三年前身體被搶走，她的靈魂，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不然這個畫着東西的紙條，是從哪來的？
到底只是湊巧，和幻象上紙條畫着的東西一樣，還是根本就不是幻象？
程知厭太想問慕清嬋了，他把紙條放到自己口袋裏，目光看到慕清嬋眼底泛起戾氣與煩躁的時候，他抿緊脣，片刻，他拿出手機打字，發出剛剛，他心裏想問慕清嬋的消息。
慕清嬋低垂視線，看着手機裏出現一條又一條的消息，眼裏的煩躁與戾氣消失，須臾，她擡起勾人墮下糜爛欲色世界的狐狸眼睛，紅脣輕揚起弧度：“我從未想過，你會問我這種問題，我的紙條不過是無意間得來的呢，至於你消息裏說的幻象，我不是很懂呢。”
嘖，是她記憶又出錯了嗎，她記得之前，程同學好像問過這個問題呢。
程知厭又發消息給慕清嬋，慕清嬋見到消息後，她微微眯了下狹長的眸，片刻，狐狸眼眸笑盈盈的：“是的，三年前，我的靈魂的確，去了別的地方，程同學是怎麼猜到的呢？”
程知厭把紙條還給慕清嬋，慕清嬋收回紙條，低垂頭的一瞬間，神情似笑非笑的勾起脣。
*
翌日。
窮道士那邊，刀削臉的女鬼，驀地想起，慕清嬋知道，她是死在倉庫的事後，立刻把這件事，告知窮道士。
窮道士聽着女鬼的聲音，眼裏閃過一抹詭譎。
女鬼看見窮道士情緒淡淡的模樣，她剛要講些話，就在這一刻，窮道士拿起微微泛着聖潔光芒的白玉鐲子，慢慢套在女鬼的手腕上。
女鬼看着白玉鐲子上冒出微弱的光芒，片刻，女鬼疑惑：“主人，以前你給我的白玉鐲子都不是這樣的，怎麼今日，”
未等女鬼說完，窮道士輕笑：“這個新鐲子，附帶着神界的小法術，可以在哪天，你怨氣太多的時候，抵擋你魂魄上的怨氣，避免你失控傷我。”
神界？主人怎麼會和神界有關係？
思及這裏，女鬼想問什麼，驀然間，想起主人剛剛說的末尾話，啓脣：“主人說的是哪裏話，我都和主人做了那些事，整顆心都在主人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會失控傷主人。”
窮道士笑而不語，內心想着：萬一哪天她恢復死前的記憶，知道具體怎麼死的，知曉他更改她的記憶，是非常有可能傷他的，他又不能使用神界的法術傷她，只能靠怨氣傷她，今日若不是神界有個東西比較蠢，他可能都拿不來，這個帶有點小法術，抵擋鬼身上怨氣的小鐲子。
傍晚，慕清嬋拿着女鬼上次送來的玫瑰茶包，想起從道士那裏搶來的書，記載着怎麼召出，心中想見的鬼後，她想：不管是不是對方設的局，她都必須和女鬼見面。
想到這些，慕清嬋按照書上的方法，利用玫瑰茶包裏的碾碎符，還有其他東西，召女鬼前來。
女鬼見到是慕清嬋召她，剛要跑，下一秒，慕清嬋握住她魂魄形狀的衣裳，語氣淡淡的：“別急着走，我是來送你禮物的。”
女鬼回眸，看見慕清嬋一雙，比她更像鬼，鬼氣森森的黑眸，勾起陰涼笑意的樣子，剎那間，女鬼的魂魄微微抖了下。
當女鬼看見，慕清嬋把某些調查的證據放在桌上，與她說了兩句話後的模樣，她擡起魂魄形態的兩隻手，握緊着記錄她死亡消息的證據，看着裏面寫着，她死的時候，只剩下上半身與被毀容的刀削臉，根本沒有下半身屍體的樣子，倏地，她咬了下牙，眼睛猩紅的看向慕清嬋。
“爲什麼我會沒有這些記憶，我記得我是個無辜的，被人販子，拐到倉庫的女人，被突然來的變態刀削了臉，失血過多而死，爲什麼你這些證據裏顯示的東西，我的記憶全部沒有，是不是你故意騙我的，這些證據都是假的對不對！”
慕清嬋指尖碰下查到道士的證據，脣角上揚：“這裏還有一份，當年你的道士主人，在你生前，就調查過你很久的證據，還有道士更詳細的一些東西。”說到這裏，慕清嬋像個鬼魅的笑出聲，女鬼聽見笑聲，魂魄打了個哆嗦。
女鬼翻開調查道士證據的資料袋，看着那些證據後，良久，女鬼眼眶微微溼潤。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當年她的死，也有可能是主人設計好的。
女鬼眼底落淚，想起她下身的屍體，被變態安排在牆壁裏的證據，沒忍住，放聲哭泣。
女鬼哭夠後，她想把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拿下，卻發現怎麼使勁摘，就是摘不掉。
下一刻，慕清嬋出聲：“摘個鐲子磨嘰什麼呢？”
女鬼看向慕清嬋：“我纔不是磨嘰，你要是有本事的話，你摘下給我看看。”
慕清嬋眼神散漫的看了一眼白玉鐲子，下一秒，她靠近女鬼，感受到女鬼魂魄附近的陰冷寒氣，並未在意，擡手摘下，女鬼手腕上的鐲子。
女鬼看見慕清嬋，輕而易舉的，把手鐲摘下的模樣，她眼神有些懵。
*
女鬼回到窮道士所在的房間，瞅着窮道士喝茶的樣子，眼神憤憤的質問：“你其實更改了我的記憶，你..一..直..與..我..人..鬼..交..配的..原..因..，也不是因爲對我有些喜歡纔在一起，而是你爲了更好的利用我對不對！”
女鬼按着慕清嬋教過她說的話，質問道士後，道士眼神輕蔑：“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爲，我會對一個鬼產生感情，我告訴你，我不但更改了你的記憶，”
道士今日心情不好，本想繼續說什麼，發泄下情緒，刺激女鬼，反正女鬼手腕上戴着白玉鐲子，他不怕她失控。
女鬼沒等道士說完話，忽然情緒失控，像是發瘋的表情，鑽入道士的身體裏。
道士在被附身前一秒，才發現女鬼手腕上沒戴鐲子。
女鬼控制着道士的身體，瘋狂傷害道士的身體，道士身體快要被女鬼弄成自殺的表象時，道士的魂魄凝聚法力，把女鬼排斥出他的身體。
道士走近飛落在地上的女鬼，陰冷的笑着：“你竟然敢附身於我，不給你些折磨，你怕不是忘了，誰纔是主子。”反正等折磨夠女鬼，他完全可以抹掉，她被他折磨過的記憶。
女鬼看着道士這副模樣，剛想跑出去，驟然間，女鬼的魂魄被道士施法抓住，下一刻，道士開始折磨女鬼。
郊區的房間外面，隱隱傳出女鬼悽慘的痛叫聲。
*
次日深夜。
慕清嬋入夢境未久，女鬼出現。
女鬼單方面對慕清嬋說了好多話，慕清嬋微微勾脣：“你是怎麼會入夢的，你難道不是，一個只會用鬼怨的女鬼嗎？”
女鬼垂眸咬了咬脣，說着：“我的確只會用鬼怨，可是前不久，我看見他的書上，有可以讓鬼入夢的法子，我想着等我把這個學會了，我就入夢改造自己的臉，用自己最漂亮時候的模樣陪他。”
慕清嬋輕笑：“所以這次入夢，你是有什麼事呢？”
女鬼看着慕清嬋微微幽深的狐狸眼，她語氣急切的說了些，她想求慕清嬋，幫她做一些事的言語。
慕清嬋輕輕勾起嫣紅的脣：“那我幫你，會有什麼好處呢？我這個人呀，”說着，慕清嬋微頓了一下，語氣仍嬌軟的說道：“不是良善之人，不做慈善家的活呢，醜八怪女鬼～”
突然聽到慕清嬋說她是醜八怪，她眼神怒氣的看着，慕清嬋微微撫下樹枝上，淺粉色花瓣的樣子，片刻，她在夢裏改造下自己的臉，瞬間從刀削臉，變成沒被刀削時模樣的臉。
女鬼壓下怒氣，出聲：“我可以把目前，知道主人對你做過的所有事，包括主人與我說過，爲什麼傷害你的原因，全部告訴你。”
慕清嬋眼眸慵懶的眯了眯，片刻，慕清嬋媚人酥酥的嗓音響起：“嘖，想我幫忙的話，還要附加個條件呢，你要把道士的貼身東西，例如他頭髮上，常常戴着的那隻簪子，或者曾經，沾過他一人血跡的符，再或許，是其他貼身的法器給我，也是可以的呢，醜八怪女鬼～”
說完，慕清嬋低垂着濃墨色纖密的長睫，想到：嘖，她可不覺得，道士會告訴這位女鬼，想傷害她的真實原因呢。
女鬼聽見慕清嬋所言，她猶豫了片刻，答應了慕清嬋的附加條件。
須臾，女鬼又說：“主人對你所做的事裏，包括那次在學校的籃球室裏，有個女生突然咬你，還有，礦泉水瓶上的血跡，有段時間，日常往你的書桌，放恐嚇的東西，也是主人做的，包括陳沅的那些前男友，對你忽然生出的怨氣，也是主人安排的。”
慕清嬋視線看似淡淡的，注視女鬼：“奪我身體的事情，是隻有道士一人在主謀，還是與搶我身體三年的那個假貨，一起主謀，或者，其實還有其他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