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道沒了往日的喧囂，黑色的車子在寬闊的路面上飛速行駛。
明亮的路燈，點綴在漆黑的夜空中，像是一條蜿蜒的星河。
過了一會兒，徐煜感覺肩頭一重。
輕微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頸項，帶起陣陣酥麻。
他微微側頭，看見莫蕎靠在自己的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是閉着眼睛睡着了。
窗外的光影折進車裏，給她膚如凝脂的臉上打上了一層柔光。
那纖長的睫毛，在光影變化下，猶如撲翅的蝶。
徐煜在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攬上莫蕎的身體，抱着她調整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
*
莫蕎緩緩醒過來，發現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家的院子裏。
她坐直了身體，“到家了？”
因爲剛睡醒的緣故，聲音比平日更嬌更輕。
“嗯。”身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迴應。
莫蕎半眯着眼睛轉過頭，看見黑暗中，徐煜正拿着平板電腦看公司數據。
……這麼努力啊。
“醒了就進去吧。”說話間，徐煜合上了電腦的蓋子，伸手拉開車門。
莫蕎慢悠悠地跟着他下車，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身上還蓋着一件風衣。
風衣的款式很熟悉，是徐煜來接她的時候身上穿的那件。
隱約的，莫蕎還能聞到那上面殘留着的，屬於他的香水的味道。
她披着風衣，一路安靜地跟着徐煜進門，穿過客廳，上樓，最終，在客臥門口停下腳步。
溫暖的夜燈下，徐煜回過身，居高臨下的看她，目光帶笑，但表情卻有些涼薄。
“怎麼，今晚你想睡這裏？”
被他這麼一問，莫蕎才猛地回過神來，臉頰一紅，轉身朝主臥大步走去。
莫蕎纔剛踏進主臥，徐煜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邊。
“你幹嘛？”她問。
“不幹嘛。”徐煜垂眸看她，“只是，這房間也是我的沒錯吧？”
心頭猛地一跳，莫蕎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果然，該來的總是躲不過的。
徐煜這種人，怎麼可能一直睡在客臥嘛！
“也不是不能讓給你……”她小聲地說。
低而短促的笑音響起，徐煜道，“不用讓啊，我覺得挺大的。”
莫蕎低垂着腦袋，不說話。
“莫蕎。”
“啊？”
“你不是說，我們很恩愛嗎？”
莫蕎將頭低得更低了。
徐煜笑了笑，“你不喜歡我吧？”
伴隨着他話音落下，房子裏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莫蕎才擡起頭來。
她那雙好看的狐狸眼，直直地盯着徐煜英俊的面龐，“徐煜，我們結婚了的。”
雖然她的表情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但那一瞬，徐煜卻感覺到心臟被莫名地刺了一下。
痠疼。
莫蕎轉過身，朝房間裏走。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她不反對今晚和他一起睡。
哪怕是，或許她真的不喜歡他。
看着莫蕎的背影，徐煜的心底沒由來地浮起一陣說不上來的憤怒和焦躁，以及一絲絲的挫敗。
腦海裏，再次響起那句驕矜的，帶着酒香的——
“徐煜，我可以幫你一起綠她。”
嘖。
不喜歡，卻和他做那種事。
到底是爲了報復誰？
莫莉……？
還是那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