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一把。”張深依舊伸出手，眼神冰冷。
媽媽和貓是他人生的光芒。光芒離去，他很孤獨。光芒被毀，他身處在暴走的邊緣。
隨便一腳便能將人踢入那個世界。
那個毫無人性的血腥世界。
“系統，這個任務我不做。”
【爲什麼？】系統很生氣，它已經夠好了，宿主還要鬧脾氣？
“我不在死人面前動口動刀。也不欺負未成年，尊老愛幼是我的原則。”笙歌說。
張深黑化就差臨門一腳了，笙歌和系統都看得出來。
有一剎那，笙歌是認可系統的辦事能力。在深愛被毀的當即補上一刀，想不黑化都不原諒。系統就是看中這個時機，才一直不發佈任務。
但是，原則就是原則，踏過一步都不叫原則。
系統氣死了，直接放話，【你不做任務就要懲罰！現在懲罰你就直接掛了！掛得透透的！】
笙歌暗歎氣，防系統，結果沒防到懲罰這步，有什麼用？
“那也沒辦法了。”笙歌主意已決。
系統見笙歌軟硬不喫，也是急了。Boss只差臨門一腳了，現在重來豈不是虧？試着講條件，【那你現在不過去，不幫boss，我可以讓懲罰晚點開始。】
“行。”
“你幹嘛？拉我一把！”張深等不到人，又喊了一聲。
他已經看出笙歌的意思了，還是主動給個臺階。
笙歌搖搖頭，撐着傘不過去。
雨濺落在身，褲子，鞋，後背都溼了，涼風一吹，很冷。
“咔！”遠方響雷炸開，天空一片煞白。“轟隆”的餘音在天邊滾蕩。
張深滿是雨水的臉上也出現一剎那的煞白。
笙歌冷漠地對視着張深。
他還是冷漠無神，試着伸出手，嘴角哽咽，“陪我。”
笙歌搖頭，轉身離開。
“笙歌！”張深大喊，“你陪我會死嗎？就，就陪我一下。”張深氣勢弱了下來。
這樣的吶喊無異於跪地祈求，狠狠地扇打着自尊。
張深掩面，“我要撐不住了。”淚水混雜着雨水從手中流淌。
可不可以讓我依靠一下？
他好疼。好難受。
心臟快要難受死了。
笙歌僵在原地，心裏想着：他成年了嗎？
【宿主，你不能猶豫。】
“我有些擔心。”
【擔心？你自己都要死了。】系統覺得宿主是瘋了。
“我知道。”
笙歌轉身，走近，但還是保持兩步距離，“你成年了嗎？”
“還差兩月。”張深嘟囔，看笙歌在自己一掌之外，傾身拉過人，“過來。”
笙歌被扯着拉過去。
【宿主！我放電了！】系統警告。
笙歌猛然甩脫張深。
張深被人甩在地上，臉上很懵，“爲什麼？我很髒嗎？”很無辜，很委屈，質問着笙歌，“爲什麼？爲什麼？”
笙歌走離，蹲下身把傘放下說，“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雨水很大，打落在身上很疼。
“我不要！”張深把傘打開，猙獰着臉問笙歌，“爲什麼不肯過來？”深呼吸，再次伸出手，“拉我一把，拉我起來好不好？”
笙歌不動。
雨水打溼了兩個人。傘翻倒着，盛着雨。
“笙歌。”張深祈求，“救我，救我，我好痛苦。”
張深的神采似是痛苦，笙歌在他臉上看到更多的是執拗和脆弱。
他的眼裏閃着無數的黑暗，卻執拗地守着一個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