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盯着黑影,緩緩笑起,正等着呢。轉頭跑向自己房裏去取彈弓。
這半個月,她卵足了勁兒去學彈弓,一打一個準。正要找人比試呢,沒想到自己跑過來了。
笙歌跑到鐘樓上,瞄準了飛翔的黑影。
當黑影在後院上方時,崩緊的彈弓彈起。
遠方黑影直直落下。
“耶!”笙歌歡呼着跑向後院,命令人一個不準進後院。爹爹也不準!
笙歌跑到後院上,黑毛落在地上,掙扎着要起來。笙歌眼睛發亮,飛身撲了上去,掄起拳頭揍,“服不服?服不服?”
“啾啾啾。”黑毛撲騰翅膀,瘋狂掙扎着。
笙歌哪裏肯放,抱緊了人就是不放,人被甩到半空了,笙歌激起,一口咬在了翅膀上。
“啾!”黑毛跌落在地,笙歌也被震在了地上,起身要揍人的時候,發現黑毛眼神躲閃,右翅蓋着左翅後退着,眼裏還含了淚。
笙歌抓緊的拳頭瞬間鬆了鬆,威脅了一聲,“服不服?”
“啾。”
“哼。”笙歌把手放下,“早聽我話不就得了。”轉眼看到害怕的黑毛,眼神躲閃着。
黑毛雖爲鳥妖,站起卻和自己一般大,笙歌也一直感覺黑毛和自己一樣是孩子。
現在這個同齡的孩子被自己揍怕了,躲着自己。笙歌心裏有些成就感的同時也有些不自在。
笙歌蹲下身,盯着黑毛,“喂,你怎麼了?給我看一下。”
“啾。”黑毛不讓看,轉身又要走。
笙歌直接抓着人,屁股坐身上,大爺似的吆喝,“給不給看?”
這場景着實有些像在欺負良家婦女,笙歌自己卻沒這個感覺,就覺得自己這個小弟不聽話,一點都不服她。
她不是大小姐嗎?不是打服了嗎?怎麼還是不聽話?
嘖。
笙歌扭過黑毛的腦袋,對上一雙淚眼。
笙歌愣了愣。
那雙眼睛蘸着淚水,眼裏有着明亮的光芒,倔強着不肯流下淚。
一種負罪感涌上心頭。
笙歌不自在地別過頭,嘟囔一句,“我不知道你哭了。”
看人還是不理自己。
笙歌暗歎一句,真麻煩,“對不起。”
“啾。”
笙歌撇撇嘴,挪開自己的屁股。
“啾啾。”
“你別過分啊!”笙歌生氣。
“啾!”黑毛吼。
哼,哼。
笙歌鼓着臉,氣了半天,還是彎了腰,對黑毛道歉,“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啾啾。”
啊啊。
笙歌抓狂,“滾你丫的!還想讓我給你包紮?自己舔去!”說完,笙歌氣鼓鼓地跑了。
半夜裏,笙歌睡不着,擔心着黑毛那麼多毛,舔不到自己的傷口怎麼辦。
想了半天,笙歌還是氣惱地抱着房間的藥箱溜到後院去。
夜很黑。笙歌睜大了眼睛看,纔在樹上找到一坨更黑的影子。
“喂,黑毛!”
黑毛被吵醒,看到笙歌的影子,“啾啾。”
黑毛只會上,不會下,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
笙歌知道這傢伙下來只能爬樹,乾脆自己揹着藥囊上樹。
樹上黑毛趴着倒在樹上。
“咦,燕子不是會啄窩的嗎?你的窩呢?”
“啾啾啾啾啾。”黑毛炸毛了。
“啊行行行行行,”笙歌現在完全不敢惹受傷的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心裏暗罵:不會啄窩的燕子,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