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身後,金光圈出現道道裂痕。
“嘿,還是破空槍給力。”下面一個老道兒說道。
“和尚。”笙歌哭着,眼睜睜看着,無力感淹沒了她。
她恨自己的無能爲力,她恨自己只是一根沒用的草,更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看着。
巨浪越來越高。
笙歌也升到了浪的最頂端。
離地百丈,視野一望無際。黑雲壓城,遠方狹窄的天空,越是升起越是逼仄的空間。
天空似乎就在頭頂,觸手可及,難以呼吸。
巨浪匯聚,逐漸靠近金光罩。
面前的金光罩也連成千裏,高百丈。
笙歌看着那金光罩的邊緣,和自己差不多高。
浪,逼近了。
笙歌的心也揪起了。
“嘩啦啦。”巨浪貼着金光罩,依舊是向前的姿勢。
和尚身形穩定,穩穩固定金光罩,不讓巨浪前進。
“嗨,老道兒。”地面,缺了一個門牙的老頭壞壞地說道,“該你了。”
老道雙手結印,口中低聲念着法則,最後大喊,“急急如律令,破!”
金光圈上破空槍飛速旋轉,進去的矛更多,金光罩裂痕增大,已是半壁蛛痕。
“我也來搭把手。”缺門牙說。雙手打勢引天地浩氣,最後雙手推盡,反手用力往回拉。
巨浪翻騰地更高了,向前推進着。
和尚咬牙,死死扛着。
“我也來。”
“我也來。”
幾個黑影人學着缺門牙引力推拉,將自己的氣放入巨浪之中,推着巨浪前進。
“和尚。”笙歌貼在金光罩上,浪裏,水的流速變大了。笙歌流着淚盯着下方的和尚。
“你要堅持住。”笙歌無力。
她再次痛恨自己是根草,沒用的草。
和尚咬牙。全身都在哆嗦。他轉身怒斥,“道友何必苦苦爲難貧僧?若是巨浪打來,天下半數落入這海水之中!”
和尚皺眉,面容憤怒,“西昌?這些是你們搞出來的?爲了讓你們國家的風水變換,便讓幾個國家爲你們陪葬?”
“是啊。”缺門牙笑,“你們東陵國不也一樣嗎?你看看這巨浪深處,不也是人骨堆疊嗎?這大海之下埋藏了多少王國,又何懼再來幾個?”
和尚全身發抖。他說得是不可抵擋的天災,縱是千萬年過去仍聞之悲哀的殤曲。可他們做得,卻是製造災害,引海岸線往內推進萬丈,只爲一個臨海國的昌盛。
“和尚,你爲你的蒼生,我爲我的國家,咱們陣營不同,別怪我了。你憐惜你們東陵國的百姓,我又何嘗不悲嘆我們西昌國的命運?”缺門牙說。
“別跟他廢話了。”老道兒說,“送他上西天吧。”
“嘿嘿。”缺門牙笑。
六個黑影一道結印,推着巨浪向前。
忽,手握成拳。巨大海浪衝擊而下!
排山倒海的聲音響徹天地。
和尚身形倒退五丈,腳打轉壓住氣穩住身形,身體卻刺入破空槍中,口中血霧諜出。
“和尚!”笙歌大喊。
她隨着巨浪倒下,貼着金光罩往下,正好看見那紅色的水霧。
“和尚!”笙歌拍着金光罩,身形卻隨着水流快速而下,那金光只能仰觀,身形越來越小。
和尚扯扯嘴角,嘴裏依舊念着咒語,加固金光罩不敢鬆懈。眼睛止不住往下看,對上深水裏的小草,笑了笑。
深水中,笙歌被浪打入海平面下,身形越來越小。
她看着和尚的笑,想着他的金光,她不甘心,不甘心……
黑色的水層中,小草發出綠光。
那光越來越渺小,逐漸沒入深海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