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嗎？”老媽說。
“還好。”笙歌盯着數據。
“你不是我寶寶吧。”老媽忽然說。
笙歌愣住，擡頭。
她沒想到第一個發現她不對的是老媽。
這個家裏，老爸最懂人情世故，小妹智商最高。反倒是看起來無一是處只會逛街美容照顧家的老媽，第一時間發現笙歌的不對。
“我感覺得到。他們也都感覺得到，只是他們沒反應過來底子不對。”
“我查了，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媽語重心長，看着笙歌說。“你既然用了我女兒的身體，我也希望你能善待這個身體。”
“至於你想做什麼，你大可以說，我和她爸爸能做的會盡量支持你做。”
“逢年過節的時候，回來讓我們瞧瞧就好。讓我知道寶寶這麼大了，會是個什麼樣子。”
而後轉頭去看屋內玩數獨的小女兒，笑道，“小妹她很喜歡你，也很崇拜你。你多帶帶她吧。她一直想要姐姐陪她玩。她腦力發展太快，心性反而緩慢。我擔心這孩子心性不成熟。”
最後，老媽慈祥地看着笙歌，“等你做完了你要做的事，你也可以回來。這個家隨時歡迎你。我不介意多個女兒。”
笙歌心起波瀾。
這就是母性嗎？
敏銳又堅強。
笙歌笑起，“謝謝。我很高興你能區分出來。也很高興你願意把我當女兒。”
老媽笑，站起身，忽然身子僵住，往後倒去。
“媽！”笙歌大喊。
老媽昏厥過去，毫無徵兆。
一家人火急火燎送到醫院去，醫生檢查說身體機能在逐步退化，可能只有半年時間。
而且，可能醒不過來。
小妹哭哭啼啼，老爸一臉憂愁。
笙歌站在老媽病牀邊，一臉懷疑。
這個手段，毫無徵兆的特點……
“系統，是你搞得還是老天？”笙歌問。
【她察覺了你的身份，不能留。】系統說。
【以前沒有，你承受點擊懲罰後系統被迫升級後，便有了。你不用心軟，我不動手，天道也會動手。】系統說。
【有一個本土人知道，天道也會察覺。】
【天道現在不能動你，那就只能動你媽。結果是一樣的。】
笙歌心中微寒。
這個剛剛說認她當女兒的女人，只是因爲察覺到自己，便要承受這種結果。
“幫我去除記憶吧。”笙歌說。
她不該如此。
【要扣分！】系統趁機說。
“那我直接進入懲罰世界。”笙歌涼涼威脅。
【……】系統沉默半餉，做了抉擇，“你將手放到她額頭上，我來操作。”
晚上，笙歌守着。
老爸去上廁所，小妹去拿外賣。
單人病房中，笙歌看着這個溫柔地女人。心中一片柔軟。
手指劃過她的臉龐，感受着媽媽的溫度。
片刻，手指劃在了額頭上。
再見了，媽媽。
不一會兒，笙歌坐在旁邊等。
老爸回來。小妹也不一會拎着袋子回來。
小妹明顯心不在焉，如同嚼蠟一般給自己餵食。
“放心吧，媽媽這麼年輕，可能會醒來。”笙歌安慰。
小妹眉毛動起，抽噎兩聲便撲到笙歌身上哭起。
笙歌抱着人，輕輕拍着後背。
“你們喫完回去吧，我來守你們媽媽。”老爸說。
笙歌搖頭，“我們也在。回去也是心神不寧，不如在這兒守着安心。”
老爸沒說話。
笙歌抱着人安靜地等，等到深夜。
牀上的人有了動靜。
病房裏叫聲喊聲驚喜聲。
笙歌笑笑，卻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在病房裏享受着“家人平安團聚”的欣喜，凌晨三點，笙歌帶着小妹去附近酒店對付一晚。
凌晨四點，笙歌從房間出來，站在酒店樓頂看着漆黑的夜。
她，就是如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