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皇上是被嚇怕了啊。”
“聽說,你天生鬼臉,是地獄惡鬼轉世。”
笙歌笑起來。
皇上因爲文武狀元嚇跌座的事,坊間早傳開了。
自然,對這個文武狀元的事更是傳得神乎其神。
鬼怪轉世是版本最強、流轉最廣的一說。
“你高興什麼?”劉慎咬牙切齒,沒了“官道”,他也撕開僞裝,在笙歌耳旁輕聲細語,“你說,我將你賣於皇帝,可換幾品官?”
笙歌全身僵住,隨後輕笑,“只怕,你將我賣了,還是得流落邊疆。皇帝愛色,可更膽小懦弱。怎麼地,都會將你發配邊疆!”
劉慎輕笑,手指劃過笙歌的臉龐。
脆弱的皮膚接觸到粗糙的手,感官更爲刺激。
全身備戰。
“同是邊疆,作爲巡撫去與大將軍去,還是不同的。妹妹說是吧?你應該值這個價吧?”
笙歌張嘴欲言,沉默半刻,閉上了嘴。
聽人描述過。
她的顏容大抵能賣個好價格。
劉慎不放過人,繼續說道,“那日公公可看清了你的樣貌。這些天,皇上沉溺探花郎,等他玩夠了旱道,你猜,公公會不會將你推出去。一個瞎子,玩起來也別有風味,是吧?”他拍打着笙歌的臉。
笙歌沉默,雙頰通紅,淌着血絲。
劉慎見人終於沉默,離開了。
院落裏只有笙歌一人。
清涼的月色落在雪地中。
笙歌抑制不住咳出一口血。
血紅侵犯了雪白。
她倒忘了:她還這麼弱小。弱小到需要依靠此人活着。
劉慎死,她在這個世界也難以活下去。
笙歌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怨念。
還有兩年。
那天晚上,劉慎連夜準備了馬車,收拾了傢伙什和金錢細軟,第二天城門開便離開。
安城二十里外,劉慎回頭看向安城,憤聲道,“這樣的昏君何以治天下?不如滅了!你既然怕我如斯,我就叫你永遠聞風喪膽!”
“三年!三年,我定殺回安城!滅了你這狗皇帝!”
隨行的五百人全部沉默。
笙歌沉默地聽着。
這裏忽然多出來的五百人全都訓練有素,哪怕聽見這等滅世之語也面不改色,叫人意外。
而這其中,還有她的侍女靜。
這劉慎瞞着她很多事。
劉慎帶着五百隊伍走了兩天,最後借住在山上一家寺廟裏,名“清山寺”。
山是荼山,連綿數百里。
真出什麼事,劉慎遛進山裏逃跑。
廟是大廟,韋陀的降魔杵指上,可免費住三天。
但因爲連着三年大旱,周邊幾乎是荒無人煙。寺廟裏的和尚也跑了。只留下一個“一禪法師”和一個小沙彌。
一禪法師是主持,不願走。
小沙彌太小,走不了。乾脆跟着一禪法師在山上艱難度日。
上千平方面積的房屋,劉慎丟了三袋糧食,自願遵守寺廟規矩,不破壞,便全部佔用了。
來的頭一天,笙歌摸索着進了大雄寶殿,上了三炷香,捐了香油錢。但不跪拜,也不祈願。只是呆呆站在那裏,聞着檀香,聽着和尚唸經。
“施主可是有惑?”一禪法師放下木魚,問道。
笙歌搖頭。她只是感懷木神和尚而已。
因爲不願黑化他,承受電擊懲罰,進入無相世間,又需完成三次高難度的任務。
提前暴露實力,往後的任務也不知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