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慎大踏步走入小院,一眼瞧見院子裏樹蔭下的笙歌。
笙歌心中微動,不清楚這煞神又犯什麼事了。
鼻腔裏一股血腥味。
忽,一雙手抓着笙歌下頜,手上還有黏膩的液體。
血腥糊在臉上。
“我聽說你扮我的事了,太危險了。你我的事絕不能暴露。”劉慎冷聲道,擡手抓着笙歌的下頜逼迫她對着自己。
笙歌沉默以對。
“我把她們全殺了。讓那些商人再送過女人過來。”
“……”笙歌還是沒反應。
劉慎冷眸看人,笙歌的神情依舊冷淡,哼了一聲,拍打着她的臉道,“以後這種事直接殺了,知道麼?”說完,才放手給笙歌反應。
笙歌啐了一口,吐出血腥。
血拍在臉上,還帶着溫度,還滑潤,顯然是剛殺完人過來。笙歌皺眉,不喜。她將嘴脣周圍擦乾淨,又慢慢擦拭着血液。
劉慎起身,手上還滴着血,身上有濺射的血液,看着駭人。他想起什麼,補充道,“也不是全部,跑了一個。”劉慎將目光盯向笙歌,“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那天與你對峙的娘們。”
笙歌捕捉到他話裏有話,淡淡道,“你懷疑我什麼?”
劉慎打量着人,肆無忌憚,諷刺、冷漠。
目光如刀面,慢慢慢慢貼着肌膚移動,如庖丁解牛一般,隨時找到切口開一刀。
笙歌面無表情。臉擦乾淨了。把那帕子扔了。淡定地接受着如刀的目光。
院子裏靜默無聲,兩人沉默地對抗,刀式千百,只爲心口見血。
無奈,笙歌的心口連接着劉慎。
良久,劉慎只能作罷。緩了語氣,“許久不見,一塊喫個晚飯吧。”
“……”笙歌習慣性擡手,剛纔劉慎擡手又甩了血到臉上。
笙歌疑惑:奇怪,這貨又生氣什麼?懷疑錢侍妾能逃跑與老子有關?不過這妞能從劉慎手下逃了,能力也不是一般。
又是一場安靜到只有筷碰瓷碗的聲音。
沉默的表象中隱約瀰漫着“親情”“兄妹”的味道。
笙歌曾有過懷疑:爲什麼與她同席而坐?同桌而食?這貨不是最瞧不上女性嗎?
想了想,估計她的存在僅僅是“他本身一部分”而已,就像一件衣服,一根頭髮。不甚在意,也模糊了社會身份,人格尊嚴。
飯後,劉慎摸出一份信。“家裏來信了。這是你的。”
笙歌悶聲,臉上立馬有不悅的神色。
但是沒人看她的神色。後面服侍的靜已經接過信讀了起來。
“小女笙歌,在外是否有無聽兄令?有無拖累長兄?”靜不帶感情的聲線彷彿如劉母親至。無端添三分壓力。
笙歌沉着氣。
“你性怪。蒲柳之姿,性尖銳如茅坑臭石,實是作死。”
笙歌呼吸急促,握緊了拳頭。
“娘賜你天仙容貌,世人方看你一眼。”
笙歌心“呵”一聲。
“只塗你不給你兄長再添負擔。你的生死如螻蟻,自當命賤不可惜。”
笙歌面無表情。
“唯趁芳華之時找一人嫁許。”
“若你兄賜婚,萬不可胡來。”
笙歌無聲。
“若你有一絲良知,便該感恩,全家族使命。”
笙歌扯出一絲冷笑。
“你兄長不易,需事事聽從,勿……”
“夠了。”笙歌冷聲,全身戒備“看”向劉慎。
劉慎似是終於欣賞完,擺擺手讓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