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各幹各的,只在宮門前煙花盛開的時候提起酒壺,相互碰杯。
“年年有今日。”笙歌說。
“歲歲有今朝。”劉慎說。
酒喝完,宴席便散了。
笙歌獨自走出皇宮。
城門外,等着一人一馬。
看去,很是眼熟。
笙歌走出城門陰影,看見人,沒有波動。
那人卻是笑了,“要走走嗎?”
司馬毅恆。
笙歌默默上馬,趴在馬上,嘆氣。
“可是爲東玉一事擔心?”司馬毅恆牽着馬慢慢走。
嗒嗒的馬聲在開闊的大道上響起。
輕緩的節奏。
“唉。”笙歌嘆氣,“暫時整不了。”
東玉不是一個國家,只是一個地區,往年隸屬於北方的萬國。毗鄰於安國。
安國北地並不臨海,南部大面積臨海。
笙歌想收納東玉,打通南北沿海航線,方便國家管理和經濟交流。
加上東玉地方小,自己不懂管理,人民百姓活得比他們安國窮鄉下差不多。
笙歌有自信收服東玉,畢竟作爲商業站點富貴不已。
但是……笙歌想到這些,又是嘆氣,“因爲皇上沒有繼承人。怕太過折騰,把國家折騰沒了。”
沒人就沒有繼承,國家長久發展無法談說。
“這樣啊。那確實可惜。”司馬毅恆說。
笙歌有的時候會想:那孫子是不是怕她坐皇位啊?畢竟她在外打拼的主要原因是讓他在家生孩子。
笙歌捂臉。這事真的不好管,總不能盯着人家愛愛吧。
“你有沒有想過換個思路?”
“你說。”
司馬看着人,不語。
司馬別開視線,“我的意思是:過繼。找有潛力的小孩,先培養着。若有皇子,這些孩子就是皇子的班底。沒有的話,挑出一個過繼過來。”
“這是你們士族的通用方式?”笙歌輕聲問。
司馬不語。
“我也想過,但是不成。一旦透露出培養小孩的意思,皇子是能生也生不出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後宮始終無出,還能猜不出此舉何意?”
“等那時,大家只會擠破腦袋送孩子、生孩子,和殺別人家的孩子,更會集中火力炮擊後宮子嗣。稍有不慎,剛穩的朝綱又垮了。”
笙歌悠悠說道。
“那你自己呢?”司馬問,“我是說,我們可以生。”
“你想擴展國家版圖,便不該有生孕困擾,所以我從不打擾。”
“但現在,你必須放慢角度考慮皇家子嗣,那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培養——無關司馬家族,無關背景,只因爲你我。”
“你夠強,我也不錯。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差。”
司馬毅恆毛遂自薦。
笙歌靜靜聽完,眉毛剪影垂下,半刻擡起。
眸無光波。
“你還記得墓中所刻麼?”她淡淡地說。
“記得。”
“我沒有生育功能。”她趴在馬背上慢慢吐出幾個字。
“……”司馬毅恆看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太多。最後別開視線,“是嗎?”
“我自幼體弱,後天培養,方有這把力氣。但底子太差,生孕,能要了我的命。”笙歌淡淡說。
司馬毅恆淡笑,“抱歉。”
“很失望?”
司馬搖搖頭,“只是覺得對你不公。”他看一眼後方,“那裏該有你的位置。”
後方,宮門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