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宇國元輝三年有史記,而後無所記載。
故,史書需要承接天宇國元輝年之後的歷史,直至萬曆五年,共六十年曆史,往後接續。
承接重任的史官叫吳翰,是個平民出身,三十歲考中狀元,先在翰林院當差,因性直被推舉爲史官。
和國之前是五十年的亂世,這幾乎是每個人都清楚的事。但難的是,亂世之前的五年曆史幾乎是個空白。
吳瀚計劃先考究頭五年曆史。
他曾記老人言,亂世最初是鬼王當道。
吳瀚各地尋人採訪,模模糊糊瞭解到鬼王的大概:
“名劉慎,出世不詳。”
“舉兵造反,斬一蛟龍血祭。食其內丹,吸其腦髓。故鬼力大增,能力舉城池。”
“酷愛夜行。一夜間滿城爲屍。”
“貌醜,性狠。愛食人腦。
“手下小鬼無數。皆作惡之輩。殺人不眨眼,酷食人血。”
“有一妹,貌如天仙,早夭。”
“居住浯河城。死於安城。”
人們對此人的形象太過驚駭,基本妖魔化,不入史冊。
但這些信息肯定有些是真實的。吳瀚在本子上記載:“一,鬼王,劉慎。力大無窮,貌醜,性狠。有一妹,貌美早死。早居浯河城,死於安城。”
浯河城與安城都被稱爲鬼城,一座被稱爲“人間酆都”,一座被稱爲鬼墳。
吳瀚決定先去浯河城打探。
浯河城城池無主,更無人居住。但城牆完整,城內郊區有焚燒的痕跡,其餘的都保存的很完整。
而觀其地理位置,在北地中心。周邊皆有人居住,唯獨這裏無人。
太過奇怪。
現在的皇城在蘭河以南的天河城,也就是以前的琅琊附近。
若說離皇城太遠而無人居住也太扯了。
吳瀚拿筆記下;“浯河城,空!”
吳瀚在浯河城內轉悠,意外發現幾個人。問其來此緣由,回言甚怪。
“想與鬼交易,用我的魂魄爲代價讓那個惡婆娘死!”此人穿着一件拼湊而得的紅衣,當晚上吊自殺。
“想當鬼王旗下小鬼,死後不被欺負,有肉喫。”此人躺着等死。
吳瀚給他兩個饅頭,讓他撐了三天才死。
“想結婚。”第三個說。
這個聽起來毫無厘頭的回言並未引起吳瀚的驚訝。他只是平淡地問,“爲何?”
“因爲我國根本不允許我和他結婚。我倆在一起永遠被世人詬病。”
吳瀚看向他手中抱緊的罐子,“ta是……”
“很奇怪嗎?”
吳瀚不做評判。心裏說:是夠驚世駭俗的。
“但是東玉可以,安國也可以。”
“安國?”吳瀚記下這個名字。“有安國嗎?”
“不知道。我也是聽老人所說。是由鬼王治理的。可能是死後的世界吧。”
“我與衛郎一輩子不得認可,無媒而和。如今生死兩隔。”
“我與他別的願望沒有,就想結婚。但是我們不想去他國。”
“想死後,至少在本國之內,也算歸根。所以來到這裏。”
吳瀚低頭,在紙上寫上
問完,吳瀚詢問,“你們知道哪裏,或者有誰還了解鬼城或者鬼王的嗎?”
那人想了片刻,“我來的時候在圍城遇到一個乞兒,他好像對這裏很熟的樣子。”
吳瀚記下特徵。又在浯河城中轉悠尋找。
浯河城中最氣派的莫過於王府。
吳瀚進入王府之中,意外發現這裏十分奇怪。有種,時空凝滯的感覺。
裏面的很多值錢東西該放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似乎沒人想着離開。
吳瀚慢慢走着,有訓練暗衛的地方,還有一個看起來很規整的小院。
小院裏有很多高高的扶手。摸着扶手能到直接到入口,也能坐在樹下喝茶。
什麼人會用扶手?
患有腳疾?
吳瀚扶着扶手推門而入。推門的時候注意到腳下的門檻不見。
真是腳疾?
推門發現房間裏也被扶手細緻地分了幾個區。
坐在牀沿,順着扶手直走是喫飯的飯桌;左轉是鏡臺;右轉衣櫃。
看鏡臺上妝奩裏的東西十分富貴,光是妝奩都鑲嵌珍珠雕刻金紋,居住此間的小姐該是地位非凡。
難道是那位鬼王的妹妹?
吳瀚轉去看衣櫃。衣櫃裏左右放着男女衣服。
吳瀚翻開男人的長袍,錦綢,繡着蟒!
鬼王!
這是鬼王與其夫人的房間?
不對啊。這裏不是後院,若是夫人,該放置後院,佔據主屋纔對。
但這裏位列中央,按理該拿來當客房。
吳瀚翻開女子的衣服。
女子的衣服居多,多爲白色,淡黃色,素雅款式的衣服。想象中,應該是位曼妙纖弱寧靜微笑的女子。
是其妹?
爲何兄長劉慎會留有衣服放在這裏?還是蟒袍。這可是正裝。
吳瀚又從抽屜裏翻出許多白綢帶,再打開全是這種白綢。
摸着柔軟的白綢,吳瀚疑惑:要這麼多白綢做什麼?
忽然想到女子月事來時會用些布綢,難道是月事帶?
對於這塊,吳瀚還真不擅長。只能拿出一條暫做收藏,回頭問問自家夫人好了。
轉頭,忽而對上一雙眼睛。
吳瀚嚇得後退,自己絆住自己,倒在地上。再定睛一看,是隻老鼠。
不。吳瀚仔細看去,不是家鼠。是別的鼠類。
那鼠伸出黑色小手。
吳瀚驚疑地看着那伸出的小手,疑惑地將懷裏的白綢帶遞過去。
那鼠接過白綢帶,跑到抽屜上。腳踏抽屜,手推櫃子,將抽屜撐開。而後麻利地將白綢帶疊好放回抽屜裏。
“……”吳瀚驚訝地看着那鼠整套動作。而後一鼠一人大眼瞪小眼。
真有妖精?
吳瀚開口問,“兄臺,這裏可是鬼王妹妹的房間?”
那鼠竟然真的做出了反應——點了頭。
“那她叫什麼名字?”
那鼠沒有反應。
不會說話麼?
“她可婚嫁?”
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