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小聲唸叨着,細聽才發現是“師姐”“出來吧,我帶了酒,還有好多好喫的。”
完全哄小孩一般。
二銀坐在一邊,就安靜地看着他挖土爬樹翻東西。
大師姐要是這麼容易被找到,還用你?
能被你哄騙住?
我千年前早用過了。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二銀見到此人都在找,找什麼?找師姐?
他更像是在發呆,閒着沒事幹。
有時,大師姐就變作狐狸在院子裏曬太陽,小師弟就蹲在旁邊看。
可細看才發現他的眼中無物,思緒放空。
不過次數多了,小師弟也會叫人,來時喚一聲“二師姐”,而後便幾盡忽視她,就那麼盯着地面發呆。
二銀宗門裏有事,大師兄不在,她暫時打理宗門,所以她並不知道小師弟並不是每月纔來一次,而是時不時。
溪山之行回來後,四錢就經常做夢。
夢裏是一雙手撫摸着他,而他像只小貓一樣,想反抗又不想反抗,沉淪在輕觸的手感中喵喵叫。
閉關修煉中,他陷入這樣的夢境裏,身上氣息散開,每每無法衝關。
好不容易恪守心門突破了,跑過來依舊見不到人。
只有那一方院子。
夢境變了。
成了空曠的小院子,西角大樹參天,樹下石桌石凳,青草油油,還有一個聲音。
聲音的主人隨時在院子裏變出來。
聲音似乎從來沒發過聲,可他總覺有聲,輕輕的,麻麻的聲音,聽見能讓人心頭髮癢。
醒來,又是一陣空虛,總有些什麼東西沒捉到的感覺。
夢境與現實融爲一塊。
也會去找師姐,有時找到了,有時找不到。
找到了也不只是盯着發呆。
時間久了,那種抓不住的感覺越來越沉重。
四錢開始胡鬧。
會帶單腳鴨、橘貓進閒居苑,讓他們在這裏定居。
會將變成鹹魚在地上曬太陽的笙歌扔進酒壺裏,會將變幻而出的蛇抓起,被狠狠咬一口。
在看見小池子裏避暑的癩蛤蟆時,四錢呆了呆,摸出酒壺向癩蛤蟆砸過去。
“別!大師姐會生氣的。”見狀的二銀出聲警告。
晚了。
癩蛤蟆變成人形,將人踢出了院子。又將衝過來拼命的大貓甩飛出去。
笙歌接過酒壺喝酒。
下一次見面,二銀依舊看到小師弟在作怪。
他將蹲在雞窩裏睡覺的雞抱出來,雞翅膀給了他一耳光,留下一排痕跡。
雞變成人,“不吵老子睡覺會死啊?”
四錢臉上的血痕很快消失不見。
二銀疑惑,“我怎麼覺着你是故意的?”
四錢看了一眼那邊的二師姐,站在笙歌面前,摸着臉,埋怨道,“師姐,大師兄讓你教習我修煉。”
“不是讓你釀酒嗎?”笙歌翻白眼。
“我釀了。”
“治療!”笙歌拍板。
“不喜歡。”
“那你學個鬼喲。別學了。”
四錢目光幽怨盯着笙歌。
“長膽了是吧?”笙歌威脅,“酒留下。”
四錢慢吞吞放下酒。
“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