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一眼看過去還有幾樹緋紅。
立笙要改道。
“殿下。”蔣林勸。
立笙瞥了一眼，徑直走小路，往西山走去。
“殿下，走過去天要黑了。那兒可沒有住宿的地方。”蔣林勸。
“再走回來便是。”
蔣林想想，山裏並沒有什麼狼羣，秋天裏蛇蟲也少，實在不行，餐風露宿也不是不行。
左右，他人帶到山腳了。殿下自己不去，不是他的事。
這事，也是他做得不地道。殿下氣惱也應當。
便不再勸。護着一二。
一路走到西山，正是夕陽西下，楓樹吹在殘陽間，別有一番風味。
走在美景中，心曠神怡。
立笙目光盯着樹與橘紅色天空一角。
蔣林走在後面，目光飄向人。
很快移開。
不過一刻鐘，天色暈染的圖畫便塗抹成水墨色。
蔣林摸出隨手帶的包裹，那裏水囊與糕點，“殿下，先喫些東西吧。”
立笙點頭，環顧四周。
周圍盡是樹叢。
並不方便睡覺。
往上走，沒準有些地方。
這條路的盡頭既然是被人走出來的，就應有盡頭。
“咱們待會去哪？”蔣林猜測殿下有自己的想法，並不主動做建議。
“去山上。”
“明兒初一，要上朝。”蔣林提醒。
得起早趕回去，在這裏露宿，天最黑的時候便要起身。
“嗯。”立笙喫飯不快不慢，喫完，接過蔣林遞過的手絹。
蔣林自然接過手絹，自己隨手拿袖子擦擦。
喫完接着出發。
不多時，路過一岔路口。
一向上，一個向下。
向下的山路盡頭似乎有水流聲。
山頂有一棵參天大樹，樹下有一木亭。
“這幫僧人，很會享受嘛。”蔣林笑道。
“這叫修身養性。”立笙糾正。
“那我天天大魚大肉，豈不是也是修身養性？”蔣林反駁。
“那是放縱天性。”
“……就你最修身養性，嚴己律身。”
立笙沒說話，坦然接受了一番讚美。
站在亭前。
蔣林將包袱甩在桌上，起身拖了外套，拿袖子擦灰。請認坐下。
又非常自覺清理乾枯落葉，並在周圍形成一箇中空地帶（不然會引起森林大火），點火燃燒。
“今晚將就睡一下。丑時咱就出發趕回去。”
山下是一條山澗，臨水面山勢陡峭。
月光清越。
水波粼粼。
山谷一片銀色。
立笙站在邊上，欣賞美景。
蔣林看過去，沒做聲。
“阿森時常遊走，可有見過這等美景？”立笙問。
蔣林稍作思慮，如實道，“見過，見過很多。”
“是嗎？”立笙的眼眸倒印着波光，“我想也是。”
“其實，日月星辰在每個地方都是一樣的。只要找到合適的角度，都城裏也有最美風景。”蔣林說道。
立笙沉默片刻，笑笑。
“殿下想四處看看，阿森自會陪同。”
立笙扭頭，笑道，“若是有酒，今晚便圓滿了。”
“殿下說，這幫和尚會不會偷偷藏了酒在附近？”
立笙也有了興趣。真找起來。
兩人在山頂臨邊的灌木下挖出了兩壺酒。
不絕人雅興，只取一壺而飲。
飲下，一股子漿果味，味濃且酸甜，想來是山間野果所釀造。
不似尋常果酒。
兩人就着剩下的糕點，坐在亭下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