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沒有多問。

    長公主此人,不簡單。

    她一直未與她的駙馬圓房,與她的貼身宦官混在一塊。

    但神奇的是,她與駙馬、駙馬一家相敬如賓。

    十年前,長公主還是大公主時,從皇宮嫁去東海王家。

    新婚當夜,便讓駙馬睡在了地上。

    東海王家雖是世家出身,卻是世代經商,風流韻事與官宦商場推杯換盞之事熟識,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並不精通。

    駙馬自詡閱女無數,一開始並未在意。

    畢竟官宦小姐歷來不喜歡商戶之家。

    更何況是一國的大公主。

    花重金購買名家作品,給公主欣賞把玩;

    聘請一流名匠大力花卉,將府邸打造得繁花似錦、四季如春;

    可惜適得其反。

    大公主身爲皇室貴胄,美學造詣極高,非是尋常名家能比。

    那些重金購買的名人字畫,難得精品,徒增笑料。

    更別提其設計的花卉滿園,雖有名匠打理,卻是衆多花卉串味的結果。

    有駙馬對比,一直在大公主身邊陪同的貼身宦官更貼心如意。

    若是如此,駙馬早晚會爆發。

    大公主也非尋常人,她並沒有鄙視侮辱駙馬,而是直接將貼身丫鬟送予駙馬做妾。

    也允許駙馬尋花問柳。

    甚至生下的孩子,她可以抱養一個在身邊,做嫡子、嫡女——王家香火不斷而又富貴非凡。

    雙贏。

    駙馬也不知怎麼想清楚了,便與大公主做起了交易。

    對外對外,以大公主爲尊。

    家族生意在公主幫助下逐步擴大。

    閒暇時間,依舊尋花問柳,只是不在王家地盤,也會明面避讓一二,保全公主顏面。

    大公主聰慧,與駙馬學習經商,快速掌握財富密碼。

    駙馬所能與王家所擅長的經商一事依舊牢牢控制在公主手裏。

    整個家族的話語權也逐步集中於大公主手裏。

    而大公主婚嫁五年後,東海王家便只是公主手中的一個籌碼而已。

    她的生意籠罩了東部,逐步向全國擴散。

    笙歌登基後,直接讓她掌管戶部,便將全國的生意經全部聚攏——當然,沒那麼簡單。

    笙歌作爲皇帝,自然不能看着長公主一家獨大。

    讓她執掌戶部,也是讓她充盈國庫,讓她的勢力逐步參入他的關係網,稀釋與混濁之後,別的可以不做,監視卻輕而易舉。

    長公主也聰明,直接將利益的七成利益給他。

    她不是將錢糧充入國庫,或者將錢財送與他——這太世俗,也低段。

    身爲皇家人,臉面很重要。

    她只是將一些生意直接交給了他的人。

    沉默無聲,直接簡單,不損顏面。

    這便是笙歌高看她一眼的地方:拎得清,看得明,做得狠,也放得下。

    隨着這些年的相處,歌行也漸漸明白長公主爲何會選擇他,併爲何一開始便沒有保留。

    實力自然是一方面的考量。

    只怕,是那個時候,長公主便看出他與木森兩人關係不尋常。

    他們,是同類。

    笙歌這些年也想明白了:任憑長公主怎麼與自己的愛人胡來。

    大道至簡。

    道德從來不是束縛皇家人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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