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因爲什麼,明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肆意妄爲的性子,懶散的模樣。

    但笙歌就是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

    剛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出現了明顯的暴躁。

    不好的跡象。

    “安靜點。”笙歌取了自己的耳機,給Assen戴耳機。

    手機裏放着“大悲咒”。

    梵音入耳,Assen只覺得更躁動。

    笙歌眼睛眯起,威脅人。轉身去沙發上坐着看電視。

    Assen戴着耳機跟在後面,然後枕在笙歌腿上,靠在她的懷裏。沒得到笙歌的反對,他的膽子更大了,抱着人不撒手。

    笙歌拍拍人,不說話。

    Assen抱着人也不亂動,安靜地聽着“南無喝羅恆那多羅夜耶”的“大悲咒”。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被神曲洗耳繞暈了。腿上的人睡過來了。

    笙歌關了電視,放空思緒。

    “嗯!”

    笙歌喫痛,大腿被狠狠砸了一下。

    “嗯啊!”Assen揮着拳頭砸過來。

    笙歌拉着手阻止暴行。麻的,太疼了。

    做個夢你都能打我?

    笙歌一手束縛着Assen雙手,一手覆在額頭上給他揉捏雙顴。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這麼暴戾。

    還好他身上沒槍,不然她妥妥被槍斃了。

    等着人的情緒慢慢軟下來,抓着的手也沒有再反抗後。笙歌放開手,雙手給他按壓頭上的穴道。

    在國外還能好好的睡覺,在這兒卻連覺會不好。

    這叫回家嗎?

    睡不好便來找她?

    是察覺到自己的心臟了嗎?

    笙歌安靜地按摩。

    陽光下塵埃可見的時光裏,兩人安靜地靠在沙發上閉目。

    Assen醒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張垂下的臉。正對着他。眉目溫和。

    一點都不像平日裏不耐煩而棱角分明的模樣。

    任何魔鬼在睡覺時都是可愛的天使。

    Garfiled在她睡着的時候總算像只貓了。

    回想之前的情境,難以想象自己竟然如此柔弱,到了主動求人安撫的地步。

    越活越回去。

    Garfiled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適當地聽話吧。

    沒有嘲笑他,沒有推開他,安靜地做着貓的工作。在主人需要的時候亮出自己柔軟的肚皮。

    Allen睜着眼睛繼續躺着。

    很安靜。

    時間意外地安靜。

    卻不惱人,不焦躁,不擔心未來。

    Allen去抓那隻垂落的手,放在自己眼前觀摩。

    明明骨密質不高,手掌不寬,卻能爆發出比男人還強悍的力道。

    看着是隻容易炸毛的小貓,靠近了發現是隻兇悍的小虎。

    神奇的一個人。

    貼在額頭上感受,很輕。有些糙。

    原本柔順的手漸漸有了槍繭子,在他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練槍。

    擡眸,注意到上方笙歌的眼睛動了動。

    人要醒了。

    笙歌睜眼,看見微笑的Allen。

    又是糟糕的一天。

    “醒了?”

    笙歌不做理會,把人推開,去洗手。

    “Garfiled~”Assen起身,跑去抱住笙歌,膩膩歪歪蹭着笙歌,“我還要。”

    “沒有。”笙歌冷靜地回。

    Assen要哭了,“Garfiled~”

    笙歌扭頭,“你多大?”

    “17.”

    “很好,這就是答案。”笙歌擦乾淨手,扭頭走人。

    “Garfiled~”Assen裝作難受。難得貓咪給他伺候,他要多加鼓勵。

    笙歌扭頭看人。情緒穩定了。卻變了樣。

    不像暗沉沉想咬人的惡犬了,而是發浪的泰迪了。

    這算安撫了嗎?

    還差一棒子。

    “過來。”

    Assen欣喜地跑過去。

    笙歌一拳揍了過去,“安靜點,老子要喫飯。”

    “……”

    頂得披薩早就涼了。笙歌放微波爐里加熱了坐在客廳喫。

    Assen倒在沙發上回味。

    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從來沒有過的心跳。

    很平穩,很舒暢。

    難以想象。

    “Garfiled,Iwanthamburger.(加菲,我想要漢堡。)”Allen抓着坐在旁邊的人的頭髮。

    被打擾的笙歌拽着手給了一個摔肩,把人摔在茶几,“滾。再吵我就分手。”

    “你敢!”Assen瞪着人。

    笙歌垂眉看了一眼,擡腳把人給踹了。然後起身走過去,把地上的人暴揍一頓,“想分是不是?”

    被打到根本無力擡手的Assen瘋狂搖頭,“不要。我聽話。”

    看到人的可憐樣,笙歌猛然想起來要給自己的狗子安全感,不然容易暴走或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她巴不得,但Assen的離家出走肯定會帶着血腥。

    裝作安撫似地拍拍頭,擡腳從他身上跨過去。

    Assen自己湊過去,跑到沙發上躺着,擡腳就把笙歌給踹了。

    “……”被糊了一臉披薩的笙歌。

    這貨還是欠打。

    下午5點,笙歌估摸着老媽差不多要下班回來了,把人趕出去。

    然後等到6點左右老媽回來時,身邊跟了個Assen。兩人有說有笑。

    老媽居然還邊換鞋邊對笙歌說,“娜娜,在菜市場剛好碰到阿森(Assen,老媽不會讀,就直接叫阿森)。”

    笙歌無語地看着剛出去一個小時的人。

    老媽,這個人是故意蹲守着你,就是爲了跟過來拐你女兒的。

    “你看看你倆多有緣。家住在一個小區,留學也是一個城市。這回我剛好碰到就請到家裏喫飯了。”媽媽說。

    Assen這貨居然還乖巧地對笙歌說,“姐姐。”

    姐姐!

    笙歌捂着小心臟,嘛呀。

    老媽很滿意Assen的有禮貌,對Assen大加讚揚,然後說,“你們年齡差不多,就叫娜娜。”

    “Garfiled。”Assen說。

    “啥?”

    “姐姐的小名。在那邊我都是這麼叫姐姐的。”

    “哦。Gar什麼啊?”

    “阿姨,你就叫加菲就好。”

    “請不要隨便給我改名字。”笙歌申明立場。

    “姐姐。”Assen從善如流。

    “……你還是叫我Garfiled。”小心臟受不起。感覺自己可能玩了禁忌一樣。

    “Garfiled。”Assen依舊是乖巧的模樣。

    “加菲是不?我好像聽過。我也會說。加菲?是吧。我也會外語。”媽媽說。

    Assen得意地給了笙歌一個小眼神。

    “……”

    Assen就這麼跟着老媽去廚房幫忙了。老媽看Assen是從頭到腳的滿意,恨不得把自己女兒嫁過去的那種。

    Assen也很滿意老媽的態度,表現地更加殷勤了。

    “……”笙歌無語地看着廚房裏的兩個人。

    老媽,你引狼入室了,曉得不?

    你把一條大尾巴狼當女婿是會害死一家人的。

    Assen在老媽面前對笙歌一頓誇,然後在誇耀裏面加入了一點點的料,讓老媽意識到笙歌的混蛋和糊塗。

    Assen越是說笙歌好,老媽越覺得笙歌仗着Assen脾氣好欺負人,對笙歌好一頓批。

    呵……笙歌30度仰望天空。

    好人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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