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皺眉詢問道,他大概能感知到那位“屋主”的修爲,只是築基三層,即便林落傷勢未愈也應該可以輕易制服。
林落卻輕輕搖搖頭,伸手將那塊玄鐵腰牌拿在手中把玩觀察。
“不急,我覺得,那人會自己回來找我們。”
......
蒼茫的雪山之中,這裏常年冰雪,只有一種名爲“靈松”的樹木能夠存活,並且保持長青的狀態。
這種樹木一般不會生長得很高,但會集中在某一地區,也算是天寒山脈之中獨有的一份綠色。
而現在,時間剛剛過了中午,只是漫天大雪遮蔽了陽光,讓這裏看起來十分昏暗。
雪野之中,一道灰衣人影迅速奔跑着,速度極快,一邊跑,不時還會回頭看看是否有人追上來。
直到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之後,灰衣人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停在一棵巨大的靈松前,背靠樹幹微微喘息着。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雖然說天寒山脈中無奇不有,甚至自己見過邪盟中人的一些手段之後,自詡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了。
但從天上掉下來一個修士還真是平生罕見。
而且這個修士還特麼砸在自己身上,直接把自己砸昏了一小會...
灰衣人影突然想到了什麼,自脖頸處取出一條做工精緻的項鍊,項鍊中心鑲嵌着一個漂亮的藍色寶石,但此刻,也已經裂紋叢生。
灰衣人影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可是能夠抵禦煉神期修士全力一擊的寶物啊!
而且還不是上頭給他的,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用自己的積蓄購買的!
錢啊!都是自己的血汗錢啊!
握着項鍊的手微微用力,“啪嚓”一聲,藍色寶石之間爆碎開來,化作點點光亮落在地面的雪堆之中。
“給我等着!”
牙齒緊咬,灰衣人影從靈松的陰影處走出,一道光芒照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衣,頭髮有些散亂,顯然也沒有心情收拾打理,從外表看,似乎看不出這人的性別,但胸部的凸起說明,她是一名女子。
灰衣女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居住的小木屋的方向,神色不善。
看來和自己擔憂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那人身上的傷勢似乎很嚴重,根本無法行動,所以纔沒有追出來。
那麼...要回去處理一下麼?
或者,去找那些人?
半晌,灰衣女子輕輕搖頭,自己是想盡量低調一點的,畢竟纔剛剛來這邊,一切都不熟悉,沒有必要表現的太惹眼。
所以,自己回去先看看情況?
擡頭看天,又等了一會,灰衣女子心中默默估算着時間。
蒼茫雪野之中,依舊只有她一個人,這時,她方纔確信,那人的傷勢的確很重。
傷勢判斷完畢,那麼,這人會是哪一家的?
女子思索着,她身上肩負着很重要的任務,容不得自己有半點失誤。
蠱、傀、戰三族雖有控魂之法,但畢竟不是他們修行的重點,倒是巫族手段詭異,其中最神祕的魂巫一脈似乎就修行的是煉魂之法。
所以...那人是魂巫?
如果是魂巫,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他墜落到自己的小屋之內,是有新的情況麼?
灰衣女子目光閃爍,面色凝重。
事情有點脫離她的掌控了,現在的她,必須先向上面請示一下。
女子下意識地朝腰間抹去,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這時,灰衣女子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糟了!”
......
小木屋內,林落將那張桌子堵在門口,用來抵擋這裏的寒冷。
饒是以他的身體素質,在這種天氣中待得久了,也會覺得全身有些僵硬,氣血不通暢。
沒有辦法,誰讓自己運氣不好。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的運氣又有些太好了點...
他將那塊刻印着“玄”字的玄鐵腰牌拿在手中,輕輕把玩着,腦海中,則在回憶一件往事。
上一世,有關天寒山脈中邪盟據點被搗毀的一戰。
這件事之後,東部大陸掀起了一場對抗邪盟的戰爭,四大王朝聯手,歷經十年,終於徹底將邪盟打的支離破碎,少數邪盟中人爲了保存火種,逃離東部大陸,最後也不知到底去了哪裏。
而這場震驚下界的戰爭的導火索,卻是被很多人忽略的一個人。
就是那位據說在天寒山脈中邪盟據點臥底長達十多年的奇人。
不過此人信息被天元王朝保密的極好,連聽天閣之中都沒有任何記載。
據說,此人在臥底期間被查了出來,雖然成功傳遞了情報,但最後也是被虐殺,甚至連魂魄都無法安息。
而要說林落爲何會關注這件事,那是因爲林落曾和這人的一位後輩交過手。
而且林落印象還挺深,他記得,那人的後輩是一位女子,手段高深莫測,頗得“某人”的真傳。
只不過,因爲長輩的功勞被其他人寵壞了。
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那女子明明實力不如林落,卻敢挑釁於他,甚至真的從當時的林落手中跑掉,最後還有力氣嘲諷一波林落。
要知道,林落當時已經被稱爲修羅王位列登天榜前十,修爲更是達到了元嬰期的至強者。
而那女子卻憑藉各種詭異的手段逃命,已經能夠說明其實力不弱。
但是當時林落根本沒有認真,更沒有用出全力。
而當時林落的性格是睚眥必報的那種,所以後面直接追殺了此人三天三夜,最後把天元王朝的元嬰期老祖都驚動了,選擇出手庇護此人。
而那時,林落選擇無視,和其老祖打了一場,直接動用自己最強手段將其打成重傷,差一點當場斬殺。
爲什麼沒有斬殺呢?
因爲當時天元王朝派出了四名元嬰期,十二名金丹期,陰陽仙宗派出了七名元嬰期,二十名金丹期來阻攔自己,甚至最後直接派出了“雲王”雲江鶴,這纔將火力全開的林落給攔住了。
最後,那女子在林落洞府前跪了一個月,直到通天路正式開啓,這件事纔算結束。
而自己清晰地記得,當時那女子就帶着一道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令牌,甚至其中隱藏的氣息也有點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