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對視,便知是遇上知己了?

    這難道就是爹爹說的一眼萬年,一見如故,一見鍾情……啊說順口了。

    想到自己的朋友,都是打架打出來的,曲清霜從沒見過這樣神奇的……玄學的交友方式,現在特別想偷聽一下二位當事人的OS。

    她還在感嘆這神祕的眼神交流,就見身旁的顧湘惱羞成怒,突然對周子舒出手了。

    “想騙姑娘酒喝?還來!”

    曲清霜雖然喜歡打架,也喜歡看人打架,不過還是要選一個安全一點的觀衆席。她看張成嶺站的位置沒什麼危險,就不管他,自己足尖一點,便飛到了溫客行身邊,在顧湘的位置坐下。

    “兄臺可看出那乞丐用的是什麼步法了?”曲清霜問道。

    “有些眼熟。”溫客行自不在意曲清霜要幹什麼,眼神緊盯着周子舒,似乎是在確認什麼。

    曲清霜:“他這步法翩若驚鴻,輕如飛絮,似乎又暗含九宮八卦的套路,不錯不錯。”

    “哦?”溫客行有些意外,難不成這世上還有人認得出流雲九宮步?“看來曲姑娘倒是比我略勝一籌,先猜到了。”

    “哪裏哪裏。”曲清霜敷衍地謙虛道。“怎麼及得上公子的簫聲?今日聞君更一曲,如聽仙樂耳暫明。”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罵道:

    小狐狸。

    老狐狸。

    都是千年的狐狸擱這給我裝什麼兔子。

    樓上打着啞謎,樓下卻大開大合地打鬥着,只是周子舒這樣藏拙,只會讓顧湘覺得自己不配對方出手,越打越上頭。

    眼看這一鞭子就要甩下去,周子舒卻只使用了輕功還不打算還手,溫客行便飛身過去徒手接住了鞭尾。

    他一點點地將顧湘的鞭子收起來,顧湘就像做錯事的小朋友委屈嘟嘴巴……曲清霜想,難不成是她看錯了?這倆纔是一對?

    “阿湘,別丟人了,武功不行,眼光也不行嗎?”說完顧湘,溫客行的眼神便又落回周子舒身上,饒有興致地盯着他的臉,“小婢無狀,見笑。”

    感受到他的視線,周子舒不動聲色地拿酒壺遮擋一下,訕笑道:“豈敢,恕我孟浪纔是。”

    曲清霜: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倆人一定有淵源。

    不然怎麼眼神一對上就分不開了?這簡直和在家時她兩位爹爹眼裏從來沒有其他人存在一樣。

    溫客行直勾勾地盯着,直到周子舒背過身去,這才轉身離開,路過曲清霜時拱手一禮,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便走了。

    不過他這一笑,在曲清霜眼裏就莫名其妙……難不成,他想和自己比比樂道?

    曲清霜拿笛子戳住這人的腰,“喂,你們打了人家攤子都不賠錢嗎?”

    溫客行腳步一頓,搖頭失笑,隨手一擲,兩塊金子分別落在剛剛被毀的攤子上。

    見溫客行老老實實地賠錢,小城管曲清霜也就小人不計大人過,放過他了,“行了,下次記得打架時別再毀壞他人財務。”

    溫客行也沒回頭,揹着手拿扇子推掉曲清霜的笛子,笑道:“小丫頭,管的倒寬,咱們後會有期,希望下次見面你能長高一些。”

    說完,便帶着顧湘走了。

    “你!”

    啊啊啊啊這個垃圾居然敢嘲諷我的身高!等姑奶奶我恢復毒姐的好身材,把你一腳踩到地下種蕨菜!

    ————————

    這廂溫客行離開二人,與顧湘說笑着,心中開始細細回想這其中的細節。

    若他所料沒錯,那乞丐使得正是四季山莊的流雲九宮步。

    只是那個小丫頭,他記得幼時曾聽過神醫谷的一位師叔吹過一段語調相似的,那位師叔前往南疆學習蠱術,只是南疆蠱術需自幼開始養蠱,所耗時間資源巨大,所以最終只學了個表面樣子,吹出來的笛子也無法命令蟲蠱。

    苗疆的人這時候來這裏,莫不是也和琉璃甲有關?

    當時容炫便是中了三尸毒,或許能從小丫頭這兒尋到些線索。

    打定主意,溫客行便決定會上一會。

    等張成嶺送完名帖,曲清霜便和他一起買了糕點回莊,喫好喝好便準備休息了。只是沒想到剛到夜半,就聽見院外慘叫連連,起身看去,早已火光一片。

    剛打開門,就見院子裏那位戴着面具的紅衣刺客拿起彎刀,對準她的脖頸衝了上來,曲清霜腰下一軟,一個躡雲逐月便到了這人背後,“大晚上的擾人清夢,不知道小孩子睡不好覺容易長不高嗎!”

    她一個擡腿,便將那刺客踹到屋裏,力道之大直接將桌子衝碎。沒人看見的小角落,一隻蠍子飛速地爬出來對着那刺客的脖子一刺,當場喪命。

    曲清霜四下環顧一圈,發現已經院裏沒有活人了,她雖是貴賓,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院裏也就安排兩三個僕從侍候,這三人已經死的透透了。

    來這個小院裏行刺的還有兩人,那兩人搜尋完左右側的小屋,出來一看,便同時向曲清霜衝過來。

    別看曲清霜個子小,她就站在那裏不動,手中捏着一把豎笛,向兩人甩出兩道氣勁,那二人便不得動彈。

    那個氣勁順着經脈直竄心口,兩人瞬間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沒了人擋路,曲清霜扶搖跳到房頂,就見一個機關雀鳥從她眼前飛過,她拿起笛子一敲,機關雀便咔嚓兩聲,落在她的手中。

    “就這點無趣的小把戲,也敢在我這裏賣弄機關之術?”

    從小拆阿甘長大的曲清霜一臉無辜,更別說還有她拆不到的裴元師兄的瓦力,萬花谷的機關在工聖的手裏便被賦予了生命,她二爹還專門給他們起了名字——人工智能。

    “鏡湖已滅,琉璃甲不在張玉森手中,恐有漏網之魚。”

    藉着月色,曲清霜看清了上面的字,想着這也算是琉璃甲的一個線索,便將它收進包裹裏。

    眼前一個黑影晃過去,她追上一看,竟然是在城裏遇到的那個神祕乞丐。

    那乞丐從腰中抽出一柄軟劍,在夜光裏透着寒氣,一看就是沾過不少血,兇得很。曲清霜看那乞丐注意到他,給他打了個招呼:“嗨!”

    嗨個頭!

    周子舒正奇怪天窗的機關雀怎麼出現在這裏,就見曲清霜又是一道暗器,精準打到空中的機關雀,那機關雀便報廢掉了下來。

    “你想要這個東西?”曲清霜對他晃了晃機關雀:“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給你,總不能老是喂喂地叫你吧。”

    周子舒還她一對白眼。

    見這小姑娘功夫不錯,他也不操心她的安全問題,只聽得暗處有兩人迅速走動,一人話裏帶着明顯的河南口音,還有一人說話像是那位小公子。

    “傻愣着幹嘛,你不去救他嗎?人家可是給你送了名帖。”曲清霜笑道。

    不願與她爭論,救人要緊,周子舒趕緊追了上去。

    走了一個乞丐,來了一位公子。

    溫客行竟也不緊不慢地跟在周子舒身後,對上曲清霜,摺扇一合,問道:“好歹朋友一場,姑娘不去相救嗎?”

    “去啊,反正死不了。”

    還記着仇,更不想看這人假笑的嘴臉,曲清霜扭頭就走。溫客行愣了一下,回頭問顧湘:“阿湘,我有這麼討人厭嗎?”

    顧湘:主人你自己啥樣自己不知道?

    當着人姑娘面說人矮。

    →_→

    曲清霜一路尾隨,穿過那片桃林,眨眼便到了鏡湖湖岸,不過她不打算露面,就坐在一旁的桃樹上,看李船翁受傷便給他掛一個冰蠶蠱回回血,她前腳到,周子舒後腳便趕上了。

    “都這樣了還強撐着,給你也掛一個蠶蠱吧。”

    剛纔沒仔細看,現在看周子舒以一敵三,出招時內力時有停滯,才發現這人的傷發作了。

    經脈帶傷,居然還能使出這般功力,曲清霜是越發好奇了。

    越是癡迷醫術的大夫,越是喜歡研究疑難雜症,這種病人可遇不可求,治好了醫術便會再進一步,曲清霜可不會輕易放過。

    正想出手幫他躲過一人偷襲,就見兩個核桃直接將那人打飛出去。曲清霜回頭一瞧——

    好一幅月下美人圖。

    一身白衣的溫客行搖着摺扇,對周子舒還以微笑,目送他們三人乘船離開。

    “喂,他們都走了,不如你捎帶我一程?”

    曲清霜顯然看到湖邊停靠的那艘大船,船上站的分明是白日裏跟在他身後的紫衣姑娘。

    顧湘揮手:“主人主人!”

    溫客行對她擡手,飲下一口酒,纔回道:“原來是姑娘你,小可細細看來,姑娘確實長高了些。”

    “騷包。”

    忍住,曲清霜你要忍住不能罵髒話。

    “嗯?”溫客行不解。

    曲清霜輕功輕輕掠起,飛到顧湘面前,嘴邊的話也隨着晚風消散在夜空中:

    “我說,你和你的船一樣,是個騷包花孔雀。”

    “阿湘,給我把她從船上攆下去。”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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