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又何仙 > 第25章 醫者有仁心 仙觀非無情
    植物人名叫賈興堂,年僅十二,車禍之後便一直昏迷,如今已是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彷彿隨時都會被死神帶走,真是個可憐人。

    剛將其擡進偏殿,杜篆便將衆人關在門外,朝明師兄立即開始醫治。

    師兄用的仍是‘風雨雲夢手’,手起手落,手落手起,穩準兼顧,深淺不一,眨眼間其身上便佈滿銀針,師兄幾十年功夫不是白練的,可謂神乎其技,讓觀者亦爲之躊躇四顧,歎爲觀止。

    接着是顫針,師兄雙手時而如亂彈琵琶,時而如狂風驟雨,十個指尖彷彿是跳舞的精靈,來回穿梭,自由跳躍,在銀針尾部或點,或撥,或彈,或拂,銀針不停顫動,彷彿合奏出一曲生命之歌。

    植物人,關鍵在自救,師兄所做的是激發賈興堂體內之氣,氣可養神,神而明之,正是此理。

    一個小時後師兄將銀針收了,又觀察片刻這才坐下休息,杜篆遞過來一杯參茶,轉身去給賈興堂穿衣服,口中心疼道:“師兄,辛苦了。”

    “神魂之事最是玄妙,本門亦知之甚少,早前在門口我查探其祖竅,似有反應並未僵死,勉爲其難將其收下,打算賭一把,這點,師弟不能不知。”

    賭一把?杜篆聞言心裏訝然,他以爲師兄做出爲難樣子,不過是想得到賈家更多感激,竟是誤會了!

    “若非賈家與小仙觀有舊,賈先生又態度誠懇,否則禮物再多老道也不會爲之所動,師弟可知其中緣由?”

    杜篆張着口,木木呆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忙搖了搖頭,沒想到適才把釦子扣錯了,只得解開重來,觀裏錢財早已捉襟見肘,太陽能遲遲未換新的,師兄賭一把真的不是爲了那兩箱東西?要知道……當是時,杜篆可是看得心驚肉跳,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師兄小飲一口參茶,接着說道:“當今科技不可謂不發達,對腦部也有持續研究,什麼磁場論,電子論,化學論,論來論去也無法揭開神魂面紗,大多數植物人還是醒不了。”

    朝明師兄不愧是個‘老博士’,懂很多知識,說到這裏只聽他老人家又嘆了口氣,道:“祖竅之地過於玄妙,老道是個凡人,摸不着那衆妙之門,師弟以爲適才在門口我凝神不動,所感受到的反應是什麼?”

    華夏人相信人有三魂七魄,可那只是傳說,無法印證,杜篆總算扣上最後一顆釦子,扶其躺下,聞言內心更加驚詫,好不容易邁步走到師兄身前,張口問道:“難道……不是……神魂反應?”

    “誰能說得清?或許是風兒拂過眉梢,或許是陽光持續照曬之下,熱了而已,更可能是一絲絲幻覺。”

    裝神弄鬼!

    杜篆嘴巴張得更大了,要知道師兄剛纔在陽光下,好似發出光芒的樣子,早已深深印刻在其腦海中,是那般的超凡脫俗,那般的不食人間煙火,熟料這竟是他老人家開的玩笑,可這玩笑開大了,聽起來別說五成,竟連兩成……不!是一成把握也沒有。

    朝明師兄看着杜篆驚訝到癡傻的表情竟樂了,他伸手拍了拍杜篆僵硬的臉龐,又捏了捏,揉了揉,這才笑道:“別緊張,師弟想說什麼?”

    能不緊張嗎?師兄,你老人家真會演戲,事已至此杜篆不知該說什麼,只得道:“現在……算入秋了嗎?怎麼還……這麼熱?”

    “按曆法早就立了秋,可途牛縣的秋老虎要比中原之地晚三個節令,中秋之前都不算入秋,師弟,緊張沒用,會露餡兒的!”

    您老人家還知道會露餡兒啊?早知道您別說出來,一個人演獨角戲好了,杜篆自認不是好演員,唱不了雙簧。

    “點其祖竅之時,老道沒什麼感應,但那孩子似有感應。”

    杜篆一時愣住,他很想罵句髒話,可是還不等他想好罵哪一句,又聽師兄道:“醫學層面上,植物人並非真的木頭人,身體偶爾也會動,所以,我也不確定那孩子是不是真的感應到了什麼。”

    哇塞!剛纔還覺得熱,此時又覺得涼,拔涼拔涼的。

    “總之,老道我還是有五成把握的。”

    杜篆差點給師兄跪了,他腿軟,師兄好似讓他坐了一次過山車。

    “後悔了。”

    後悔什麼了?

    師兄卻不急着說,而是端起參茶喝了一口,隨即將不小心進入口中的一小塊參片又吐回杯中,這才說道:“不該收治這孩子。”

    聽這話意思,他老人家還想讓杜篆再坐一次過山車,說實話,他連見都沒見過那玩意兒,可他有選擇嗎?

    師兄嘆息一聲,神色凝重,道:“若治好這孩子,傳揚出去必引來其他植物人,你也見了,又是跪又是哭,我若不治好似無情無義,你和小悠都會戳我脊樑骨,可這病非同一般,治好是運氣,治不好是正常,小仙觀畢竟是修道之所,經不起鬧騰。”

    還好,這次坐的不是過山車,是海盜船,杜篆的確如師兄所言動了惻隱之心,也許在他心裏師兄也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他想了想,道:“什麼鬼天氣?忽冷忽熱的。”

    聞言師兄笑彎了雙眼,他老人家將參茶遞給杜篆,道:“師弟也喝點兒。”

    杜篆正覺口渴,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想吐又捨不得,最終還是吞了下去,這才道:“我去給賈先生說說,讓他們不要外傳。”

    “賈先生那裏我來說,小悠若還沒走,師弟去說。”

    還好,吳先生還沒來,小悠在房間裏慢條斯理收拾東西,杜篆見狀倒不急着說正事,先開口安慰他,小悠善良,更關心賈興堂醒了沒,喚醒植物人豈是易事?他這纔將師兄的叮囑說了。

    “神仙哥哥,我不會說的,我……我相信道長能治好他,醫者仁心,如此高明醫術卻不用來救死扶傷,豈不可惜?”

    “醫者仁心,那是醫生的事兒。”

    開學前理個髮,去了學校才顯精神。

    喫完晚飯,趁着天色明亮,師兄拿出剪刀和圍布要給二人理髮,小悠起初不同意,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啥都會。

    杜篆與小悠不同,師兄親自上陣不僅親切,溫馨,還能省錢。

    師兄的手似乎被仙姬吻過,靈巧至極,當杜篆理完髮小悠就改主意了,道長是活神仙,啥都會!那髮型說是平頭卻比理髮店的還要寸些,感覺好有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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