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又何仙 > 第75章 盡有東風手 楓林別樣春
    吹過的花生酥髒嗎?那傢伙爲何蹙了一下眉頭?

    大傻子不嫌棄師兄,喝了他老人家喝過的參茶,沒生病。

    小悠也不在意,一塊花生酥可以咬成兩瓣,一人喫半塊。

    上街買菜,大傻子節約,買一根冰糕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喫得可歡快!

    腦中想着這些,寫字時就有點兒心緒不寧,時近子夜杜篆又犯豬病,拉着睡眼迷離的小悠問道:“神仙弟弟,你說世上誰最傻?”

    小悠原本正愉快地打着哈欠,聞言愣怔片刻,眼中竟有了水霧氤氳,他低聲道:“我!”

    小傻子是傻,可沒大傻子傻吧?

    “我當他是親哥哥,他卻差點要了我的……我爸爸媽媽也傻!”

    劉越!杜篆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沒來由的惹小傻子傷心,哎!連傻子之位都爭不過,誰傻?誰能比他傻?

    “檢討書寫得還算深刻,下不爲例,好好訓練!”

    這可是杜篆熬夜寫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夢想家大大方方給了杜篆一次改過的機會,可是啊……這過能改嗎?昨天能跑,今天又該怎麼辦?

    沒人知道杜篆的心事兒,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只能繼續寫檢討書。

    接下來是體能訓練。

    爲了不再犯錯杜篆夾緊尾巴,目不斜視,雙眼儘量只看腳尖,不得已時可以看胖子,這個傢伙能喫這麼肥,西施表姐不止多打了半勺吧?

    成功!成功度過體能訓練!

    “篆哥,你昨晚錯過了好戲!”

    “你……”

    “昨晚那傢伙按時來咱們教室巡視,又匆匆離開,我帶着兩個哥們一路尾隨去了小樹林!”

    這……牛人王老師可是他的未來表姐夫,杜篆驚愕,不過好奇心在一時間還是佔了上風。

    “看到……什麼了?”

    “嗯!篆哥錯過了精彩節目!”

    錯過了是有些遺憾,不知打啵兒的人嫌不嫌棄對方口水髒?

    “摘……眼鏡沒?”

    摘眼鏡幹嘛?尋找朦朧美嗎?

    “就是那啥的時候,眼鏡不礙事嗎?”

    小道士色膽包天,這種話也敢問出口,好在胖子不傻,很快明白其問題所在,不由燦燦笑道:“距離遠,小樹林又黑,啥也看不見。”

    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確診!賊胖子,肥胖子,死胖子都是傻胖子!

    接下來是練習球感。

    按規定得把球用手腕拖住,在腿下運作四百次,前後各二百,接着□□運球兩百次,左右各一百。

    左右左右,左左右右,可惜籃球不聽話。

    杜篆畢竟是新手,一時間又鬧出不少笑話,尤其圍觀者越來越多之後,笑聲更加明顯,一浪更勝一浪,好在大傻子帥,不少女孩反覺得笨手笨腳的他可愛。

    當然了,出風頭必將付出代價,這是顛撲不破的宇宙真理。

    “包教,這人啥也不會!”

    大傻子的表現太差,的確讓有夢想的人無語。

    “換個人吧,他會拖全隊後腿的。”

    新任隊長,同爲夢想家的金剛巨猿柁珂歐,一心想率領隊伍戰出成績,此時止不住蹙眉,着急,上火,哎呀!大猩猩着急發怒時不都是雙手拍打胸口,將其拍得震天響嗎?

    無人知道杜篆腦海裏在想些什麼,畫面太美不能說。

    體育教練一般都是直脾氣,包老師當即搖頭道:“別看他現在不行,將來,你小子可能還不如他。”

    ‘得身高者得天下’,言猶在耳,奇怪了,包老師哪隻眼睛看出將來金剛巨猿不如杜篆的?再說了,這麼高大的傢伙叫他‘小子’合適嗎?

    教練畢竟是教練,柁珂歐只能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以表達心中的不滿和鄙視之意。

    接下來是八字繞球。

    這個難度更高,很多老隊員也出錯,更別提完全小白的杜篆了,籃球在其手中已經不是聽不聽話的問題,是造反的問題了。

    鬨笑聲一波勝過一波,真不明白練個球怎麼就成了被圍觀的馬猴。

    杜篆想法單純,他只求時間快點兒走,若是多幾個金剛巨猿這種人,說不定真能把他從球隊攆出去,如此倒好。

    “加油!加油!”

    偏偏包老師有耐性,任由大家肆意嘲笑,不僅不批評大傻子,口中還只有鼓勵的話語。

    要讓杜篆全程不看遊宇一眼,那是不可能的,好在那傢伙真聽了大傻子的話,沒再用冷水澆頭洗臉,隨着時間的推移哨聲終於響起,總算熬出頭,隊伍解散。

    遊宇並沒有騎車離去,而是推着車打算與杜篆一起走,大傻子膽小,豈敢和大壞蛋蛋並行?他撒腿就跑。

    孰料少年如風,自行車也如風,遊宇竟然和他比上了,這傢伙一邊快速蹬着腳踏,還一邊撥弄車鈴以擾亂人心,最終一個神龍擺尾,車胎與路面的摩擦揚起了一抹灰塵,自行車戛然而止,以一個漂亮的弧線擋住了院門。

    “昨晚,忘了謝謝你。”

    謝什麼?謝那塊吹過的花生酥?你不是嫌髒麼?

    杜篆是傻子,不明其意,只能忽閃着那雙秋水寒星,他的眼睛真的好看,有淚時如秋水寒潭,無淚時如秋水寒星,永遠水靈靈的。

    “謝謝你願意和我說話。”

    心底事無處訴說,那滋味兒的確不好受,他倆的區別是,杜篆有開心果和花生酥,而他沒有。?

    今又週末,藍爸爸早來了,見到遊宇他有些喫驚,遊宇禮貌地笑着打招呼,藍爸爸有些慌張,無言以對,遊宇打過招呼隨即進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讓藍爸爸獨自杵在客廳裏。

    不久大傻子載着小傻子,藍爸爸載着藍若可,四人騎着摩托上山了。

    一週不見,層林盡染。

    黃的黃,紅的紅,綠的綠,‘盡染’二字放在此間或許不準確,途牛山顏色炫麗而不單一,其美也可醉人心,配上摩托速度迎風激情,讓人止不住想放聲大喊!

    ‘西風盡有東風手,柿葉楓林別樣春。’

    誠齋先生知秋懂秋,簡短一句便道盡秋日之韻,妙不可言。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牧之先生好雅興,大傻子卻不敢停車,再晚,一桌美味就該涼了。

    兩位婆婆已備好飯菜等着二人上山,停好車,杜篆匆匆去拜過祖師,小喫貨則直接去了廚房,面對新棉鞋和豐盛晚餐小傢伙的心情一下子直入雲霄,朝明師兄不在,杜篆雖快樂,卻始終夾雜些許遺憾。

    飯桌上兩位婆婆簡短說了觀裏事務,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可說,也可不說。

    飯後,天色有些晚,杜篆催促兩位婆婆早點兒下山。

    隨後兩個傻子說說笑笑收拾好廚房,又等小悠給家裏打了電話,杜篆這才操起梳子和剪刀,動手開剪。

    剪,又剪,剪了還剪。

    結果大傻子不滿意,有些地方凹凸不平,小傻子卻滿意。

    “神仙哥哥不愧是學神,第一次理髮就這樣好看!”

    真的好看?大傻子是‘豬中豬’,開心果不許騙他!

    快到子夜,小悠洗完澡來到院中,杜篆接過幹帕子幫小傢伙擦頭髮。

    “神仙哥哥,我害怕。”

    小傻子頭髮柔順,此時溼溼的更顯滋潤,這傢伙的眼睛同樣漂亮,即便月兒細細彎彎也能倒映夜空月色,還能忽閃漫天星輝。

    “神仙哥哥,我……害怕!”

    偌大一座山,山上只有兩人,感覺特別冷清!不去想還不怕,越想越覺害怕。

    “真奇怪!老道長在山上時只多一人,我卻不覺害怕。”

    師兄在小悠心裏是老神仙,和老神仙住一起當然不害怕,杜篆這個神仙哥哥過於年輕,掛不起神仙光環。

    杜篆聽小悠一說,很快明白其話中之意,不就是不敢一個人睡覺嗎?可是……師父牌位就在大殿裏,他老人家希望杜篆堅強,獨立。

    “不怕!列位祖師和我們在一起。”

    不說還好,這一說小悠更覺四周陰風陣陣,涼颼颼的,全身很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我更害怕了。”

    小傻瓜,那是秋風不是陰風。

    “不怕!有些鬼很美的,你聽,‘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杜篆背的是靈均先生的《山鬼》,小悠卻戰慄道:“萬一來的是無頭鬼,吊死鬼,溺死鬼,怎麼辦?”

    世上哪有鬼?這話杜篆說不出口,小傢伙想象力豐富,再說下去連大傻子都要害怕了,他道:“不怕!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哎呀!大晚上的,大傻子你確定是在安慰人?怎麼越說越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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