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師叔看來真的長大了,起色心了,儘想着雙修,那豈是易與之物?”
這傢伙又不是沒見過杜篆的尺寸,裝什麼裝?話又說回來,雙修真的很難嗎?這話師兄也說過,可總比精神分裂好吧?
“練武的女子個個英姿颯爽,身手不凡,一言不合即可大打出手,師侄我啊且退避三舍。”
不至於吧,那些婉轉相思舉案齊眉恩恩愛愛的故事難道都是假的?
“小師叔有所不知,一旦結婚生子,離長生大道可就越來越遙遠了,這纔是咱們出家的原因。”
這……這傢伙竟然相信長生!他還是現代人嗎?
“小生也不信,奈何我從小成長於斯,早已成爲小仙觀的一份子,即便長生無望,百年後也只想將一抔骨灰灑於這後院之中。”
杜篆嘆了口氣,借夕輝肩膀擦去眼淚,這才放開手,後退一步,看着夕輝雙眼道:“再說說精神分裂吧。”
“小師叔勿需擔憂,其實精神分裂還挺有趣的,比如幻味,兩位婆婆做薑糖的方法多年不變,可我今天就嚐到了別樣的味道,哈哈!”
這……這這這,這是因爲小傻子舔過!
“放心吧,小道與一般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同。”
夕輝的症狀不會比一般的還嚴重吧?你聽聽,他的自稱就有多少個?我,小生,鄙人,在下,小道,灑家,不過嘛……這傢伙不亂動眼珠子的話,真還看不出有何特殊之處。
“當我倆交談之時,灑家的腦海裏不僅有‘我’的存在,還多了一個‘你’,‘我’說一句,那個‘你’就會模仿小師叔說一句,有趣吧?”
天!杜篆再次驚呆了,原來這就是他成爲‘蛔蟲’的原因?等等,這樣真的有趣嗎?
“小師叔呆呆傻傻的樣子真可愛,您老人家若害怕就別練了。”
杜篆沉默着不說話,其心中事重重複重重,憂心忡忡又忡忡。
“小師叔有害怕有擔憂也是正常的。”
呵呵,‘蛔蟲’也有失誤之時,夕輝腦海中的那位‘小師叔’畢竟不是真的小師叔,肖蘭汝的神魂附在杜篆身上,從某方面來說大傻子也是精神分裂患者。
比如肖蘭汝喜歡流淚,杜篆一心節約,又如肖蘭汝愛着遊宇,而他……他……
夕輝並非一般的精神分裂患者,杜篆同樣不是,這年頭還真是什麼都不寂寞,小仙觀有精神分裂患者,兩個!
途牛縣的絕大多數鄉親都分不清精神病的種類,將患者統統喚作瘋子,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可一心二用是王冠嗎?爲此成爲一名瘋子值得嗎?
答案是否定的,誰活膩了相當瘋子?誰能傻到想當瘋子?
夕輝傻,膽子卻大,覺得精神分裂有趣,杜篆突然被其潑了一盆冷水,有些手足無措。
他已經有了個肖蘭汝,還要不要再接着分裂分裂?這是個問題。
“別說師侄沒提醒你,要練上好些年之後各種幻覺纔會紛至沓來,一不小心就真瘋囉!”
“那……師侄是怎麼對付幻覺的?”
“哈!灑家心大,不在意不理會,瘋魔也罷死也罷都無所謂,且安然處之。”
至少比杜篆大張的嘴巴還要大,是真的大大大!
好在週日早上雨就停了,這一場雨讓途牛山入了冬,很多樹木光禿禿的,僅剩枯枝敗葉,鳥雀也少了許多,偶有一兩隻飛過,也沒了往日的精氣神,因爲沒有陽光,天地之間灰濛濛一片。
回神仙居之前,心事重重的杜篆又幫夕輝洗了個澡,真要謝謝這傢伙,兩人坦誠相見的次數多了,杜篆也跟着坦蕩蕩起來,放下一塊兒精神包袱,心事因而少了一重,在夕輝的逗樂之下漸漸眉頭舒展,就連天色也不那麼昏暗了。
聽聽,那傢伙說了些什麼。
“今天下午小道四處找搗藥的棒槌,沒想到小師叔身上就有一根上好的,哈!下次不用找,借就是了。”
這……這是什麼話?算了算了,他是殘疾人,可憐啊!
“小師叔,幫師侄洗洗那地方呀!”
咦?上次是誰一口氣說了四個‘別’的,那‘別!別別別!’言猶在耳,怎麼……算了算了,這傢伙不僅是殘疾人,還是個精神病人,太可憐啦,自家師侄且自家心疼吧!
哎呀!師侄的棒槌也不小,用不着借別人的呀!
下山前,來了精神的杜篆順手從觀裏找了塊朽木,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包裏,那木頭只需輕輕一碰,就變成細碎的渣子,紛紛掉落,他想給夢想家看看,朽木到底能不能雕?
若說王老師是真牛,那夢想家就是吹牛!
臨出門時,找了件衣服將小悠包裹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這一打扮倒覺那雙眼睛更迷人,且幫他再理理‘圍脖’,到了神仙居之後,小心被藍姐姐和遊宇看穿原形。
杜篆不怕冷,繼續拉風,且變成紅鼻子紅臉蛋的美男子!
“遊宇哥,給你糖,可好吃了!”
不怕冷的還有遊宇,剛一進院子就見他坐在鞦韆上看書,那樣子倒也悠閒自得,見到三人,他那真真實實的笑容再次呈現在大家眼前,越看越好看,倒把照片比下去了。
“什麼糖?”
“薑糖,可好吃了。”
小悠的答案顯然沒讓遊宇滿意,杜篆抱着行李從其身邊走過時,他放下書本,掏出手帕,又笑着問了一句:“阿篆,這是什麼糖?”
阿篆?杜篆聽過別人喊他‘大篆’‘小篆’,就是沒聽過‘阿篆’,這傢伙爲何要與衆不同?哎呀,大壞蛋蛋怎麼和夕輝一樣,二話不說就幫人擦鼻涕,好吧,大傻子其實挺享受這服務的。
“是……解憂糖。”
聲音很輕,只夠大壞蛋蛋一人聽見,好險!大傻子差點兒脫口而出‘口水糖’,總算反應及時,忍住了,
“姜味兒濃郁,香甜爽口,確可解憂。”
那還用說?兩位婆婆的手藝自然是超好的。
“阿篆的臉怎麼比進門時還紅了?”
早前只有凍紅,現在嘛多了一種紅,大傻子剛想離開,卻聽遊宇又道:“待會兒去我房間一趟。”
去你房間?幹嘛?童胖子口中的‘姦情’二字迅速在杜篆腦海中滑過,遊宇哥,你可別嚇大傻子呀!他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