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程凱之全身戾氣，“別以爲你很瞭解我！”
喬箐狠狠的看着他。
“我現在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俞佳一對我而言就是一個發泄的肉體，我承認她確實比一般女人更讓我有感覺，那也只是因爲，她比其他女人更聰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而且不可否認，俞佳一的智商在想，她可以爲我想到很多，我想不到的事情。留着她在我身邊，我有利無害！”
“只是有利無害嗎？”喬箐諷刺。
“只是！”程凱之很堅決。
“程凱之，你不覺得你……”喬箐剛準備反駁。
俞佳一直接從門口走了進來，她插嘴道，“如果我說，我並沒有和小珂睡，你能不能讓他一馬！”
程凱之眼眸微動。
喬箐也轉頭看着俞佳一。
兩個人明顯都有些不信。
與其說是不信。
倒不如說是……震驚。
“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們才能相信我沒有和小珂睡，我讓小珂和我一起來證明，你們也或許覺得我在聯合小珂欺騙你們，我只能用我的人格對天發誓，我沒有和小珂上牀，如果那晚上我和小珂違揹你程先生你的命令上了牀，我就天打五雷轟，死無全屍！”俞佳一一字一頓，表情異常嚴肅。
可以說，誓言也是相當的殘忍。
喬箐信了。
一瞬間就信了。
本來剛剛就沒懷疑，只是有些詫異。
中藥的滋味，她體會過。
如果不是江見衾上次給她吃了解藥，她都不能保證，她到最後面會不會失控。
但是。
俞佳一卻堅持了下來。
沒有用任何藥物，靠自己的毅力堅持了下來。
到底是她不敢違背程凱之的命令還是……
“我真的沒有和小珂上牀。”俞佳一繼續解釋，大概是真的覺得他們都不會信任她，“我很清楚要是我違背了你的命令，承受的結果會被中藥痛苦一百倍。與其貪圖一時享樂而遭受更大的折磨，我寧願選擇忍一晚。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真的靠自己忍了下來，我真的是自己忍了下來！”
喬箐沒有說話，她只是把視線看向了程凱之。
她真的很想看看，程凱之到底會什麼樣的情緒！
把一個這麼愛他的女人。
逼到如此的地步。
他到底會不會有一點不忍。
大概是沒有的。
畢竟此刻的程凱之依舊一臉冷漠。
對於俞佳一的解釋，並不爲所動。
那一刻甚至還讓人誤以爲，他不信。
就是不相信俞佳一說的所有。
俞佳一似乎也覺得自己怎麼解釋，程凱之都可能相信。
至少這麼多年，在禾口家族的殺手之中，中過藥的，主動服用過藥物的殺手比比皆是，沒有誰……靠自己忍受的。
她說，“如果真的要給予教訓，就給我吧。”
因爲知道解釋不了，所以選擇自己承擔。
“是我不自量力選擇用這種方式去揭穿米莉導致我遭受的所有，和小珂沒有任何關係。程先生您作爲禾口家族的首領，我希望您能夠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情。”
“公平公正？”程凱之冷冷的逼視着俞佳一。
“就算和小珂做了，那也是我的原因造成。那也是我的原因纔會導致我們違背了你的命令。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意接受所有的處罰！”
“你還是承認了，你和小珂做了。”程凱之說。
口吻冰冷。
“您說什麼都是對的。”俞佳一沒有正面回答。
但是給予了一個，非常尊重的答案。
在禾口家族。
程凱之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剛剛的說那麼多，不過是……自討沒趣而已。
程凱之眼眸一緊。
戾氣更甚。
他說，“所以你現在願意爲了小珂，接受所有的處罰？”
“不是爲了他，只是這件事情和他無關，不應該牽連無辜。程先生您是禾口家族的領袖，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禾口家族的威嚴，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兒，就毀了您這麼多年的信譽。”俞佳一說得誠懇。
還很聰明。
聰明的讓程凱之站在了偉人的高度，讓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去拒絕。
她想。
俞佳一總有一天會對程凱之死心。
“爲了護着小珂，倒是什麼都想得出來。”程凱之當然沒那麼容易說服。
在他的世界。
從來沒有道德沒有底線沒有原則。
只要他想，殺了誰都可以！
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俞佳一喉嚨微動。
在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件事情，確實和小珂無關。
她不能讓小珂白白受罪。
殺手雖若無情。
但絕不會，出賣任何人！
就在俞佳一用盡腦汁應該怎麼讓程凱之改變主意的那一刻。
程凱之突然說道，“好，我成全你。”
俞佳一明顯愣怔了幾秒。
她不相信的看着程凱之。
程凱之眉頭一皺，“怎麼，後悔了？”
“不是！”俞佳一連忙回答，甚至有些急切，“請程先生處罰！”
程凱之的臉色，明顯難看到底。
他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罰？”
俞佳一怔。
下一秒直接走向程凱之的牀頭櫃，是知道里面除了放了手槍，還有匕首。
她拿出匕首，說，“我很愛美，從小就是。即使成爲殺手，也對自己這張臉，愛惜得很。現在……我毀了它！”
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拿出來做交易。
這是她能夠給的最大誠意。
話音落。
俞佳一鋒利的匕首對準了她自己那張臉，然後殘忍的，深深的化了下去。
從左邊額頭到右邊臉腮，一道鮮血的痕跡，跨過了她整張臉。
速度快到，喬箐和程凱之都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看到，俞佳一滿臉的血漬，順着她放下的匕首，一滴一滴往下掉。
程凱之的雙手，明顯握緊了一個拳頭。
喬箐也明顯在隱忍。
是想都沒有想到，俞佳一會做到這個地步。
或許是怕程凱之反悔。
所以沒耽擱一秒。
否則。
否則，喬箐或許能夠攔下。
房間中變得安靜。
仿若空氣都已經凝固。
喬箐那一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程凱之大概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俞佳一隻是在等待，程凱之的一個態度。
一個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
是不是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
俞佳一臉上的血越來越多。
紅透了她半邊臉。
喬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說，“夠了嗎？”
問的是程凱之。
程凱之喉嚨上下起伏。
他轉身，冷漠的背對着她們，丟下一個字，“滾！”
“謝謝程先生。”俞佳一恭敬。
謝他，是再次提醒他，不能再追究這件事情。
俞佳一總是很聰明的知道，怎麼才能夠完完全全的達到她的目的。
喬箐拉着俞佳一直接離開了。
離開後，程凱之的房間響起劇烈的聲音。
明顯是程凱之在怒火發泄。
喬箐和俞佳一離開的步伐都停頓了一秒。
程凱之每次發脾氣都很恐怖。
但從來沒有，把氣往自己身上撒。
一旦他生氣。
就會有他人遭殃。
“走吧。”喬箐說，“自作自受的人，活該。”
俞佳一倒不覺得程凱之自作自受。
她只是覺得，能逃過一劫是一劫。
程凱之真的可能在下一秒殺了她。
她們回到房間。
喬箐連忙拿出剛剛放在一邊的醫藥包，給俞佳一止血，“要不要送你去麥克那裏，他應該更清楚怎麼讓你的傷口儘量不留下傷疤。”
“不了。”俞佳一搖頭，“既然是爲了毀了這張臉，就不可能讓它完好無缺。否則，程凱之有一萬個理由，重新折磨我！”
“到了那一天，離開程凱之。”喬箐突然開口。
一邊處理她的傷口。
一邊，一字一頓！
俞佳一看着喬箐。
“別跟着他！”喬箐說，“不值得。”
對程凱之這種沒有心的男人，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