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夏淡淡的嗓音,讓喬治那一刻愣住了。
他一直以爲,他爸已經把他媽忘記了。
這麼久了。
從他媽去世之後,他再也沒有聽到他爸口中談起過他媽,這些年他也生活得很好,完全沒有因爲他媽而表現出來任何難過,甚至於,他成就越來越大,給南予國創下了很多輝煌。
所以在他心目中,沒有了他媽,他爸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
和他不一樣。
他總是,想起他媽。
他媽剛去世那段時間,他常常睡不着,就是想她,很想很想。
後來他漸漸習慣了沒有他媽在身邊的日子。
這段時間,因爲寧初夏這個女人的出現,他又開始瘋狂的想起他媽。
他歸結於,是這個女人出現在這個家裏的影響力太大了,他感受到他媽地位的威脅,纔會如此。
但他一直以爲,這都是他一個人的想法。
他從未想過,他爸也……這樣。
心裏,不知道什麼情緒。
就是好像,挺開心他爸還記得他媽,又覺得,好像有些爲身後的人難過。
她就不計較嗎?!
他爸叫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總不能和死人計較吧。”寧初夏輕笑了一下。
似乎是猜到了喬治的心思。
她淡淡的說道,“所以,怎麼樣我都沒辦法,取締你媽在你和你爸心目中的位置,你看你爸對我這麼好,也沒見得,他忘了你媽,你何必不能給你對我坦誠相待?”
燕衿對她是真的很好。
好到她都覺得,燕衿對她的感情來得很猛。
就像是。
深愛。
也是燕衿偶爾睡着了,會在夢裏面叫着喬箐的名字。
她才知道。
燕衿的深愛,從來都只是一個人。
對她。
對她,大概愧疚更多。
畢竟,他沒辦法把最愛給他,就只能,用其他來彌補。
她其實……也可以接受。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政治聯姻,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抱太大希望。能夠和燕衿關係這麼好,她其實已經知足了。
更讓她知足的,還是燕衿的這段兒女。
讓她喜歡得很。
有一種,不和燕衿過,只要讓她和喬治佩奇過就行了的感覺。
所以就嫁給燕衿這件事情整體而言,她其實覺得還算幸運的。
也就。
很坦誠的接受着,燕衿永遠不會最愛她的事實。
人到了一定年齡。
也不會再去鑽這個牛角尖。
人真的變得成熟之後,就會,學着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反正她就是很會保護自己。
一旦覺得自己快要受傷了,就會選擇逃避。
就會,一直去讓自己忽視,燕衿對喬箐的感情。
“沖洗乾淨了。”寧初夏開口道,用毛巾給喬治的短頭髮擦拭了一遍,才扶着他從浴缸裏面起來,又蹲下身體,揹着喬治離開浴室。
喬治第一次覺得。
其實她後背一點都不寬廣,身體分明還有些纖細,但他就是莫名有一種,這個女人會保護他的錯覺。
他努力讓自己沒有表露任何情緒。
寧初夏把喬治放在了牀上,又拿出吹風,給喬治把頭髮完完全全的吹乾。
弄好了之後。
寧初夏說道,“睡吧喬治。”
喬治沒有睡。
“一定要我離開才能睡是不是?”寧初夏有些無奈。
喬治這屁孩,太難伺候了。
心是石頭做的嗎?!
“也不是。”喬治突然低聲道。
寧初夏眼眸看着他。
喬治費力的讓自己躺了下去,他背對着寧初夏,把自己蓋得很嚴實。
分明就是睡覺的模樣。
寧初夏笑了笑。
有些人嘴上不承認,身體倒是老實得很。
她總覺得,喬治現在是接受她了。
只是。
不願意承認而已。
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會那麼瞭解喬治的心裏,就好像,有心理感應一樣。
寧初夏是陪着喬治睡着了,才離開喬治的房間的。
她推自己房間的門。
燕衿也睡了。
燕衿需要非常自律。
一般情況下,不能熬夜,不能酗酒,不能做任何,對身體不好的事情。
寧初夏爬上牀,躺在了燕衿的身邊。
燕衿真的很容易驚醒。
她都在懷疑,他剛剛是不是沒有睡着。
她一上牀,他就一把將她摟抱過去,把她緊緊的抱住。
就好像,怕失去她一般。
要不是。
他睡着了會說夢話。
她都以爲,她是他的全世界。
……
翌日。
燕衿帶着寧初夏和佩奇去寧家別墅。
因爲喬治受傷,所以不能一起去。
可以一起去,喬治也不會願意去。
也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一路上。
佩奇很激動。
她以爲,她又要去遊樂場了。
聽說是去寧初夏的家,佩奇也不失落。
反正能夠出門就好。
寧家別墅,門口處已經停靠了很多車輛。
顯然,今天來參加寧偉生日的人並不少。
燕衿帶着寧初夏和佩奇出現時,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都是第一時間,笑臉相迎。
燕衿一一回應着。
然後帶着寧初夏去了寧偉那邊。
寧偉此刻看到燕衿,也是熱情到不行,“首領,你來了。”
“這種場合,叫我燕衿就行。”
“對對對。”寧偉連忙答應着。
“爸,媽。”寧初夏也主動招呼着他們。
“乖。”吳翠蘭連忙露出磁性的笑容。
“姐,燕衿哥哥。”寧初晨也連忙叫着他們。
就是,不叫姐夫。
寧初夏當沒有發現。
她根本不在乎寧初晨的小心思,內心深處或許也覺得,寧初晨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