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小相公 >第四二章 放榜(上)
    晏安自秦樓裏出來之後,並未急着回郡主府,而是在城裏又轉悠了半個時辰,等到醉意散去了一些,至少走路腳步不再虛浮,這纔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李雲瀾尚未歇息,而是在和寒露、秋茫一起玩五子棋。

    李雲瀾對這種玩法進行了改進,棋盤上除了黑子和白子外,還多了藍色的棋子,三人各執一種顏色的棋子。

    棋盤上也因此顯得有些凌亂,不過李雲瀾的目的卻是達到了,她分化了寒露和秋茫,讓這兩個丫頭,不再一條心,而她則是在混亂的棋局中取勝,一步步蠶食寒露和秋茫的棋子。

    晏安來到屋子裏的時候,就聽見寒露和秋茫兩人在互相鬥嘴,各執一詞,誰也不認錯。

    “姑爺回來了。”

    還是秋茫眼神好,第一個發現了晏安正站在門口那裏看着她們。

    李雲瀾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秋茫,去給姑爺準備醒酒湯和一些喫食,寒露,你去給姑爺準備衣服和熱水,姑爺等會兒要沐浴。”

    支走了秋茫和寒露,李雲瀾語氣裏略帶嗔怪的對晏安說道:“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晏安聞言,在心裏直呼慶幸,若不是在外面多耽擱了一會兒,散了一些身上的酒氣,這時候李雲瀾就該大生氣了。

    “今日聚會,到的人很多,都是同窗,今朝之後,怕也是再難聚齊了,難免有些放浪,一人一杯下來,就是這個樣子了。”晏安略帶歉意的說道。

    晏安接着又說道:“今天碰巧知道了一件事情,和你那個閨中密友,叫夏……”

    “玉錦?和她有關係?”李雲瀾一聽和夏玉錦相關,立刻便來了精神。

    “確切的說,是和她父親有關。據說,他父親要升官了,提拔入京。”晏安笑道。

    聽到這個消息,李雲瀾卻是有些失落,畢竟這就意味着夏玉錦也要離開淮州城,跟隨她父親一起入京,那她們姐妹之間,再想見面,可就不如現在這般方便了。

    她的姐妹,本就不是很多,現在這又要走一個,她難免有些傷感。

    看到李雲瀾這個樣子,晏安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說這些只是爲了轉移話題而已,真沒想到會勾起李雲瀾的感懷。

    “這個只是傳聞,也不見得就是真的,朝中風雲變幻莫測,吏部公文還沒到……”

    晏安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這麼說似乎也不好,畢竟升官是一件好事情,他這麼說,總感覺是在扯夏家的後腿。

    果然,酒喝多了,腦子就不好使了。

    “相公,你不必安慰我。”

    李雲瀾似是被晏安的話逗笑了,道:“其實我與玉錦妹妹,終歸是有分開的一天,除非她嫁於淮州人家爲妻,不過看着他父親與母親的意思,至今未給她安排婚事,怕是意不在此。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罷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娘子你能看開一些,這是最好的。若你喜歡,便邀請她來府中居住,如果需要避嫌,我也可以回晏家居住。”晏安說道。

    “若消息是真的,恐怕她要忙着收拾行裝,也沒時間來我這裏住幾天。不過,相公這幾句話說的倒是很有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很像是詩詞裏的句子,是相公自己寫的嗎?”

    聽着李雲瀾半是誇讚,半是問詢的話,晏安尷尬的笑了笑,道:“隨口一說的話,娘子不要過度解讀,胡思亂想可是會傷神的。”

    “是嗎?”

    李雲瀾卻是有些不信,道:“人生代代無窮幾,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這也是隨口一說的嗎?”

    這幾句詩,是李雲瀾在恭王壽辰之日,無意間從晏安嘴裏聽到的,當時只覺得似乎有殘缺,原本是打算讓寒露旁敲側擊打探的,畢竟當時她與晏安的關係,遠不如現在這般融洽,只是那幾日繁忙,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今日忽然間想了起來,李雲瀾便自己問了出來,不過她這隨意的一問,確實驚的晏安差一點跳了起來。

    “娘子,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是我說的嗎?”好在晏安定力也不差,穩住了自己的心態,表面上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李雲瀾便把當日的事情,說了出來,晏安聽後,這纔有了些印象。不過他心中卻是有些慶幸,也有些失落,一種很複雜的心緒在心頭縈繞。

    他也說不清楚這是爲何,不過仍然半開玩笑似的說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偶得,偶得,倒是讓娘子見笑了。”

    李雲瀾見晏安依舊說的混含不清,但她也不想去探尋什麼了,終歸只是幾句殘詩而已,說明不了太多的事情,不過這樣看來,她的相公,或許比傳聞中好那麼一些,這總是一件好事情。

    說話間,秋茫那邊已經把醒酒湯和些許喫食送了過來。

    晏安此時也確實有些餓了,今日的聚會,宋思文那傢伙不安好心,一直在灌他喝酒,讓他也沒工夫喫多少東西。

    “其實,單憑喫不飽這一點,我就不喜歡參加這類聚會,只是奈何推不掉罷了。”

    晏安喝了些醒酒湯,吃了些佳餚,覺得舒服了許多,而寒露那邊,也已經把沐浴的熱水和換洗的衣物,都已經準備好了。

    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晏安只覺得渾身舒坦,跟李雲瀾道別之後,回到院子裏,睏意涌來,躺在牀榻上睡了一個好覺。

    這兩天註定是要過的懶散一些,秋闈結束,在成績沒有出來之前,任誰也沒心思看書。不過,每日晨醒練武的事情,晏安還是堅持了下來。

    當然,這效果也是有的,兩門武功,他用的越來越有聲有色了,至於身子骨更是強健了不少。

    書院的同窗那邊,除了宋思文,自然也還有其他人在安排這聚會宴飲,不過相比較於宋思文的排場,就小了許多,大多都是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小酌幾杯,就當是喫飯了。

    晏安也接到了這樣的邀請,儘管不太想去,卻不好推辭,否則難免要被人家議論幾句,畢竟宋思文的邀請,他可是接了的,換成其他人的邀請卻拒絕了,都是同窗,爲何要區別對待?

    當然,若是不去,恐怕還會給人落下一個懼內的口實,這個年代不乏好事者,說不得還會藉此編排到李雲瀾身上,說她是悍婦,也不無這種可能,這樣一來不僅於她個人,怕是連帶着恭王府的面子,也不大好看。

    把這些種種理由,都給李雲瀾說了一遍之後,她才答應讓晏安去赴宴。

    這種好友性質的雅聚,相對來說就好應付了一些,晏安雖然也難免的要喝上幾杯,不過都沒有過量,是以回到家中的時候,李雲瀾並未多說什麼。

    就這樣,日子到了九月初六,這是淮州城秋闈放榜的日子。

    這些日子以來,晏安的作息時間,大部分時間來說,還是規律的,所以他昨日也是正常的入睡,並沒有因想着今日放榜的事情而失眠,自然今早也是正常起牀。

    今日放榜,或是自己獨身一人,也可以三五好友成羣,再隆重一些的,則是親人陪同一起。

    晏安這邊其實已經跟父母說好了,讓他們二老不用過去,今日放榜的時候,註定是人擠人的,他自己過去就行。

    至於李雲瀾這邊,她也不宜出現,身份太過高貴,目標太大,萬一晏安榜上有名還好,若是無名,兩人面子上都怕是不太好看。

    所以,晏安覺得就他自己一人去就好了,有什麼消息,他帶回來給大家知曉。

    不過雖然兩邊人都答應的好好的,但暗地裏晏承年派了家中的僕役,李雲瀾則是讓寒露跟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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