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蕊一下子漲紅了臉。
雖然他知道貝虞口中的睡覺,只是單純的攥着手陪伴睡覺而已。
但那話從單純懵懂的貝虞口裏說出來,於蕊還是有些難爲情。
她耳梢悄悄紅了,乾咳一下,低低的嗯了一聲。
於蕊跟着貝虞進了臥室。
貝虞真的犯困了,他在門口等於蕊的時候就有了睡意。
但他不想讓於蕊走。
到手的鴨子怎麼能飛呢?
只是陪睡覺就能蹭上四個小時的清醒時間,何樂不爲?
貝虞懶散的耷拉着眼皮、頭枕上枕頭。
於蕊坐在他牀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第一次於蕊陪他睡覺時他很安心。
所以連帶着這次他拽於蕊陪他睡覺,他的狀態也鬆弛的很。
像不自覺袒露肚皮的狗狗。
貝虞沉着眼皮,在昏黃的光裏很快睡過去。
他湮沒於黑暗裏。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他一個人。
前面黑暗深處有一個微弱的亮光。
貝虞眯着眼看不清,卻像着魔一樣往那個方向走。
“媽媽~”貝虞一邊往那兒走一邊呢喃。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媽媽就在那邊。
他大跨步的快速走過去,看見了媽媽溫柔的臉。
媽媽總是笑意盈盈,和呆板無趣的父親格格不入。
“媽媽!”貝虞心臟像被狠狠揪了一塊。
那種生疼自心臟四散,蔓過骨骼、刺痛神經。
貝虞朝媽媽的身影踉蹌的撲過去。
“媽媽—”貝虞在黑暗中撕心裂肺的喊。
撲向光亮的瞬間,微光消散殆盡。
貝虞頹然的抱着空氣、眼淚簌簌的流下來。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被裹進一個溫柔的懷裏。
他下意識動了動身子,感受到背後骨骼的質感。
然而有一雙溫軟的手拍上了他的背。
一下一下極輕又沉穩,那節奏平緩,像小時候母親哄他的方法。
“好香~”他覺得空氣中融化了一絲花香,迷迷糊糊的說。
那香味裏彷彿有安他心神的奇效。
貝虞往熱源和溫暖的方向挪了挪,蜷成一團繼續沉沉睡去。
而此時躺在貝虞身邊的於蕊、眼睛清醒的睜開。
她被貝虞的呼喊和嗚咽驚醒了。
牀頭亮着一盞昏暗的燈,藉着光。
於蕊看見貝虞溼漉漉的睫毛、很密很長。
他像只小狗一樣拱在於蕊頸窩,於蕊頸窩處溼答答的。
心臟也一片潮溼。
貝虞不再掙扎,於蕊閉上眼睛繼續輕拍他的背。
希望他在夢中不再被噩夢侵擾。
第二天早上
貝虞感覺頭一陣發痛,鼻尖很是溫熱。
他不自在的拱了拱、鼻尖蹭到了女人瘦削的鎖骨。
他身形僵了僵。
他應該是作惡噩夢了,否則頭不會這麼痛。
但夢境早已在醒轉的瞬間抽空大半,他皺眉、腦子裏空空如也。
心臟卻莫名壓抑。
他吧嗒着睫毛往上仰頭。
看見於蕊的臉。
貝虞輕輕往扭過頭,看見於蕊摟着他的脊背。
樣子很是親暱熟稔。
貝虞皺眉、瞄了眼鐘錶:九點零八分。
貝虞沉默兩秒,“哇~”一聲哭出來,哭得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