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蕊看着貝虞快滴出眼淚的眸子。
一米八的大高個兒、奶乖奶乖的站門口那兒、半步也不敢往這邊移。
像怕驚了小孩兒掌心的蝴蝶。
於蕊別過頭去、被子蓋去一半臉。
她心底現在亂作一團、淅瀝下着小雨。
心臟處堆積的草芥已經潮溼得帶上夏日的暑氣。
貝虞扶着門框、右手握着去廚房笨手笨腳煮得雞蛋。
他想遞給於蕊、讓她往傷口處滾一滾。
以前他磕了碰了，母親就是那樣用大手覆上去緩緩揉開淤青的。
可是到了門口處他又怕了。
耳蝸裏盤着仲良哲那晚的話。
“要我說、極有可能是流言蜚語讓她幡然醒悟：你根本不是她的菜！”
可貝虞已經八個小時沒有和於蕊同牀共枕、親親抱抱、說喜歡。
他彎腰揩了把自己頭上的汗。
這種快要跌入混沌的暈眩已經久違得沒來過了。
“叮~系統警告，請儘快完成續時操作，否則將再度陷入癡傻。”
以往貝虞遇上這種情況、就算厚着臉皮撒嬌也會拱於蕊懷裏。
只要能近於蕊身、他就能輕易延續清醒時間。
可如今於蕊就在跟前、他卻沒有立場走過去。
他用眼神撒嬌了那麼多次、於蕊都偏開眼裝沒看見。
他扶門框的手又不可抑制往下一滑。
糟了、太久沒有混沌過，身體一時扛不住。
“叮~目標人物位於安全範圍內，請儘快完成續時操作，五秒倒計時。”
“五”
“四”
“三”
此時，於蕊牀頭的人和攝影師已經發現了貝虞這邊不對勁。
貝虞最後朝牀上看了一眼。
“二”
看到於蕊猛坐起身來時痛到齜牙。
“一”
他低低的扯了一下嘴角、在最後一聲系統警告音落下時身形一晃。
栽倒在發涼的木質地板上。
只是混沌的深海里，一縷白色的光劈開幽暗透進來。
在身體落上地板的前一瞬、他裹進一個穩穩的懷抱。
那個懷抱一如既往輕盈、身上飄着和他一樣的沐浴露味道。
貝虞知道是於蕊過來抱他了、他應該得到一小時的清醒時間。
可是他卻醒轉不過來、混沌的深海依然困着他。
他只能呼喚他的系統、那個屢次將他拖入混沌邊緣的系統君。
“爲什麼我醒不過來？”
他聲音清冷、系統音亦機械回覆。
“因宿主長期超額完成任務、系統長時間未運行。”
“此次系統升級重啓需消耗一小時，望宿主耐心等待。”
貝虞：“……”
爲什麼這個莫名其妙的系統升級需要消耗他的清醒時間。
他在晦暗和混沌裏昏昏欲睡、深海靜寂、只有他一個人。
久到他以爲系統升級卡頓了。
直到他聽到一聲系統音：“嘀~系統升級完成。”
系統的聲音和之前如出一轍、貝虞皺眉。
“你是哪裏的系統？爲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系統升級前後有什麼區別？”
系統一如既往的：“嘀~”了一聲。
“系統已進入不定時強制執行模式，三、二、一，請宿主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