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榮被推地踉蹌了幾步,回頭看着王蓮花,心裏也不是滋味。

    蹲下身,去撿因爲王家母推搡落在地上的被子,偷瞄看了她一眼。

    見前一秒還嚎啕大哭的人,下一秒又要掄起門閂打人了,怕是精神也出了狀況。

    梁錦榮見狀,趕緊抱起被子逃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村長伯伯,各位叔伯姨嬸幫我作證。我梁,梁燕燕跟王家以前沒有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還有,我不是寡婦!”

    村長看着她奮力解釋的小模樣,哭笑不得。心裏嘆息,落腳的地方都沒了,寡不寡婦的,真有那麼重要?

    “你個喪門星就應該去死,去陰間伺候我娃。”王蓮花見梁錦榮還不走,追到門口咒罵。回頭對院子裏的鄰居扯着嗓門趕人:“還看什麼看,回自己家看去。”

    “說人家燕子喪門星,也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喪門星。剋死爹孃克男人,現在連傻兒子都沒了,還不知道積點德。”

    李小娘扭着小蠻腰,一邊走快走,一遍回敬王蓮花。眼神掃了一圈王家結實的院牆和大門,羨慕和得意交錯。

    “少說兩句吧你。”另一婦人推搡着李小娘,示意她別再說了。

    聽着大門“碰”的一聲關上,李小娘更得意了,揚高了音調說:“瞧她那德行,不就一寡婦麼,得意個什麼勁兒你說。”

    隨着王家的大門關上,村民們也四散離開,中坪村再次陷入也寂靜。

    初夏夜裏的山風依然有點涼,梁錦榮緊了緊懷裏的被子,小跑着朝梁家走去。

    王家住在村頭,梁家住在村尾,期間要經過四道坡。

    看着梁家緊閉的單扇木門,梁錦榮沒有推開。深吸一口氣,抱有一絲幻想去敲門。

    “二叔、二嬸,開門呀!”

    “三叔,開門呀!”

    喊了能有足足半分鐘,入睡的鄰居都被她吵醒了,可是梁家的正主們始終沒有動靜。

    梁家上房屋裏,梁老二和柳梅花躺下了,但是還沒有睡。柳梅花正在哄着兒子講過去的事呢,聽到外面的喊聲,迅速吹了燈,閉上眼睛。

    五歲的梁小杰聽到外面的叫門聲,從母親懷裏爬起來,推了推左邊的父親。

    “是姐姐,姐姐回家了。爹,快去開門呀。”

    梁老二鼾聲如雷,梁小杰見狀,只能央求母親。

    感覺到兒子的迫切和歡喜,柳梅花恨鐵不成鋼地吼了兒子一頓:“你給我閉嘴,不許亂叫。你只有一個姐,在腳底下睡着,過去瞅清楚。”

    梁家也不寬裕少,屋子少。也就這間上房寬敞,盤了大炕,橫豎住得下他們一家四口。

    梁小杰被她娘從懷裏踹到腳底下,跟姐姐兩個人聞他爹的臭腳去了。

    梁笑笑嫌棄弟弟佔了自己的地方,氣不過,姐弟倆又是一陣折騰,再也無人想起門外還有人叫門這事了。

    至於梁老三,則是誰在後院,梁錦榮也沒指望他能聽得見。

    一分鐘後,梁錦榮撇了撇嘴,攏了攏被子,轉身小跑,朝着記憶中最溫暖的場房奔去。

    其實,她完全可以住在空間的。但是想到以後可能要長久地住在這個村子裏,提前適應是必要的。

    村口有一片大場,是村民們碾麥子用的。大大小小的草垛在場的四周挨排堆着,大場最裏,有個小院,院子裏只一間房。

    “奶奶,爺爺,你們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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