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走了狗屎運,居然是梁教授授課,哈哈哈……”

    “你確實運氣好,一個禮拜沒上課,一來就趕上樑教授的課。”

    “總之今天來對了。”

    聽着這羣學生如此誇張,梁錦榮感覺心虛。

    她給人授課,純粹是借花獻佛。用的知識都是前輩們花了幾十年,不斷探索和實踐總結出來的理論。

    心裏默默對爲國家經濟發展奮鬥努力的前輩道個歉,開始繼續裝逼。

    “上課……”

    梁錦榮上課次數少,每一次講得內容特別多,但都不是教材上有的。基本都是以她的論文爲基礎,結合當下的實際來授課。

    梁錦榮的課堂,她不會提問學。都是學生留着她提問,每次都能將40分鐘的課程拖到60分鐘以上。

    今天,尤爲嚴重。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梁錦榮出來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雪。廖子龍擔心她下雪天開車不安全,就讓她留在這邊的教職工宿舍。

    她自己覺得無所謂,反正兩座學校之間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但是爲了不讓老師擔心。她聽話地留在了這邊。

    教職工那邊正好有梁燕燕相熟的女同事,她離家近,很少住宿舍,可以借宿一晚。

    熟門熟路地找到認識的同事,奈何人家壓根不認識她。

    “你是哪個系的學生?大晚上在職工宿舍晃悠什麼呢?”

    梁錦榮張了張嘴,一拍腦門,現在的梁豔豔不是以前那個呀,認識就怪了。

    “羅姨你好,我叫梁錦榮,是廖院長的學生。那個,能不能在你這借宿一宿。”

    羅媛驚詫她對自己的稱呼,怎麼感覺“梁錦榮”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你是鄧老師常掛在嘴邊的丫頭吧!”

    梁錦榮點頭,嘿嘿直笑。

    羅媛讓她進門:“你進來吧。我要回家了,這裏啥也沒有,你自己睡這能行麼?”

    “羅姨放心,只有能擋風就行。”

    “行,我着急回家給孩子們做飯,你自己洗洗睡吧。”

    羅媛說着,匆匆離開了宿舍。

    梁錦榮看着宿舍的裝扮,是記憶中的樣子。

    牆上那面鏡子,也跟那一世一樣,恰好碎在牡丹花的花蕊處。

    羅媛是南江大學數學系的講師,梁燕燕認識她的時候,已經42歲了。丈夫原本是下井的工人,因爲事故斷了一條腿。

    雖不至於癱瘓,但是也沒有勞動力。上面還有一個九十歲的婆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因爲羅媛生了三個女兒,對羅媛的意見很大,一度攛掇兒子和羅媛離婚另娶。

    好在羅媛的丈夫對她一心一意,身體殘了後對妻子有愧,坐着輪椅爲她做三餐。

    大女兒今年應該高考了,另一對雙胞胎女兒也上初中了。羅姨顧不上的時候,都是他弟媳婦幫襯着。

    自顧不暇的羅媛,在一次學術討論會上遇到了梁錦榮,兩人相熟。得知她的遭遇,頻頻接濟。

    梁燕燕後來對亦師亦友的羅媛,很是關懷。可以說,梁燕燕的那一世,尊敬的老師除了廖子龍,便是羅媛了。

    翌日,梁錦榮睡醒走了。

    留下了一些瓜果和一個信封——一份信和一個存摺。

    並非是覺得她慷慨,而是曾經的梁燕燕,真的不容易。

    每個曾經給過樑燕燕溫暖的人,梁錦榮自覺無以爲報。她能給的,只有手裏的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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