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錦榮皺眉,許卉萌嘆息:“林正良這個人吧,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是私生活,實在讓人不好說。
原來的老婆不能生養,離了,跟她那個大學生的祕書在一起了。
那個大學生倒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可是人家只管生不管養活。
分手後將孩子丟給林正良。你說一個大男人,哪裏會照顧孩子......”
許卉萌有心將林正良辭了,但是他如今的情況,實在是下不了那個狠心。
梁錦榮費勁巴拉,終於想起林正良是誰了。
只是這不過四年時間,竟然一個人變成了這幅模樣。
想她離開海寧時,因着陳巧麗的原因,還跟他聊過幾句的。
那時候的林正良,雖然也是上了年紀的,但是起碼頭髮是烏黑的,抹一層髮油在太陽底下都能發光。
而今這個瘦的徹底脫了像,又頂着滿頭白髮的老年人,怎麼想都沒法跟當年那個胖大叔聯繫在一起。
“姐,你是說他和那個女大學生離了?”
許卉萌搖頭:“壓根就沒領證,沒結婚,離啥離。”
嘆口氣,接着說:“本來那個女學生不想要孩子的,但是林正良四十歲才得了這一子,怎麼可能不要。
但是那個女學生不領證,非要說她養活不起,不能要。
最後,實在沒辦法,林正良把自己的全部家當給了她,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生是生了,但是出了月子那女人就跑了。林正良到處打聽到處尋,也沒尋到那人的下落。
你也看見了,那孩子挺能喫的,一餓就哭,惹得廠裏的工人都抱怨。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真的將他趕出去吧。也是造孽。”
梁錦榮面色不太好,程歡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地安慰着。
聽着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梁錦榮覺得心頭揪起來了。
推門走了進去。
兩歲多的小孩,已經會走路了,本就是滿世界跑的性子。
但是現在被綁在嬰兒座椅上,鼻涕眼淚全部流進嘴裏,小舌頭一舔一舔的,髒的不行。
一身寬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胸前滿是油漬。可以想象每次喫飯的時候,有多少是落在胸襟上的。
見到陌生人進來,小男孩哭得更兇了。
“爸爸,爸爸......”
梁錦榮將一個軟和的桃子遞給他:“喫嗎?”
小男生點頭,但是手被綁在椅子上,沒有辦法拿,只能拼命地哭喊:“喫......喫......餓......餓。”
梁錦榮沒有理會驚呆中的林正良,解放小男孩的雙手,然後將桃子給她喫。
畢竟梁錦榮這幾年沒有變過,無論是那身穿梭在城市的花襯衫,還是從不離身的花布兜,都能讓人一眼就認出她來。
所以林正良愣了一瞬後立馬回神,顯得極爲不自在。
“梁,梁總。”
梁錦榮也不好說人什麼,只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菸灰缸,皺眉沉聲建議。
“以後抽菸找個沒人的地方,二手菸對孩子的健康不好。”
林正良瘦骨嶙峋的臉上堆着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