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都知道了。
難怪,難怪他再也沒有碰過她。
“趁我還有耐心,過完年回去按照二舅的意思,你自己簽字離開。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若是不想讓二哥瞧不起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否則,別怪我連最後的體面也不給你。”
李琴心驚膽戰,她太清楚梁錦榮的本事了。也因此,對斂財的計劃徹底絕望了。
沒了局長太太這個身份,她又多年沒有工作,只能依靠之前的積蓄度日了。
過完年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去了,孟家大院一下子安靜了。
梁錦榮跟爺爺奶奶閒聊,試探性地問他們:“問你們個事,萬一我大舅個大舅媽離婚了,你們會咋樣?”
老兩口肉眼可見的擔憂,梁錦榮自扇嘴巴:“我錯了,玩笑開大了。安心啦,大舅和大舅媽人家如膠似漆的,咋可能分開嘛。”
孟奶奶翻了個白眼,繼而坦然說道:“不管是他們老的還是你們小的,都不是小孩子了,對自己的選擇都應該負責。我們老了,操心不來。一輩子就這麼幾十年,要是真的湊活不成分開,反倒解脫了。”
孟爺爺白了老婆子一眼:“聽你這口氣,那麼勉強,是想解脫還是咋地。”
孟奶奶翻白眼,沒有理他,縫了一半的襪子直接扔給老頭子:“自己縫去。”
“自己縫就自己縫,誰還不會拿個針的。”
梁錦榮和程歡都老兩口難得的孩子氣給逗笑了,梁錦榮心裏也鬆了口氣。她是真怕老人家在意名聲,給二舅壓力。
這樣挺好!
孟子丞想,不論是爲人夫還是爲人父,他都是失敗的。
這一次,孟子丞難得地跟兒子坦誠了一次。
他自己對婚姻的選擇是失敗的,他希望兒子不要像他一樣爲了迎合父母的擔憂,隨隨便便就結婚。
對於父親的坦誠和期望,孟玉珩始料未及。
父親的對他的影響,從前是一身軍裝,後來是一身警服,從未變過。
而對於母親的記憶,只停留在高二,往後便再也不知道母親應該是什麼了。
因爲從那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母親跟印象中不一樣。也因此,他對妻子和婚姻,都生了懼怕心理。
多年以後,他對母親能避就避,他真的怕一衝動就問她,爲什麼要做那種不道德的事。也曾多次想告訴父親,說“你老婆有情郎了”。
他藏了許多年的祕密,終究還是被父親知道了。對此,孟玉珩是內疚的。
得知父親對離婚一事的處理結果,讓他對這個陌生的父親多了幾分尊敬。
他時常埋怨父親對自己關心不夠,也不夠了解。但是他這個兒子,對父親的瞭解,也少的可憐。
“爸,謝謝你。”
“你小子,與其嘴上說,還不如來點實際的。給我你的鑰匙,老子都沒地方睡覺了。”
孟玉珩好笑搖頭,將一串鑰匙給他。
父親還是原來那個父親,卻又不一樣。這種感覺有點微妙,有點暖。
父子倆相視一笑,彼此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