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梁家三嬸,也沒看到她人。梁錦榮正想着,聽見外面的人聲。

    “是不是三嬸回來了?”

    梁錦榮話音剛落,擡頭就見見二嬸變了臉色,心道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燕子,你跟歡哥兒忙,要不就先回去吧。給你們帶的涼粉和配菜我送到孟家了......”柳梅花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人已經進門了。

    確實是三嬸李桂香,她不是一個人。攙着一個老太太,身後還跟着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手裏拎着一個蛋糕。

    來太太裹着小腳,瘦骨嶙峋,眼窩深陷,看着就不好惹。

    “燕子回來了。今天我娘過生兒,去了趟孃家,差點就錯過你了。”李桂香笑着對梁錦榮說,將老太太扶到沙發上坐下:“娘,您先做這,我去換個衣裳,熱死了。”

    梁錦榮回以微笑,看了一眼老太太,剛想出口說老人家福如東海來着。但是她的話還沒有出口,老人家先開口了。

    “你就是梁家丫頭啊,長得確實不錯。聽說這別墅都是你蓋的?”

    梁錦榮搖頭:“哪能啊。蓋房子的事,都是建築隊的工人們一磚一瓦修成的。”

    也不知嘴上有什麼東西,老太太擡手摸了一把,伸手就能夠到手紙,但是她沒用,直接將手上摸下來的東西擦到了二嬸繡的沙發墊子上。

    瞬間,梁錦榮覺得喫到嘴裏的蘋果不香了。

    “老太太,眼前就是紙,你又把什麼東西往墊子上噌呢。”柳梅花的口氣並不好,可見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聞言,梁錦榮覺得,她的屁股底下也不乾淨了,就差跳起來了。

    好在柳梅花接下來的話,讓她安心了不少。她說:“你這老太太,都說了用紙嚓嘴擦鼻涕,非要往墊子上噌。這次髒了你就拿回去給我洗乾淨了,省的我還得拿去河裏泡。”

    老太太似是很不喜歡柳梅花,尖着嘴巴說:“窮乾淨。紙是大風颳來的嗎?大手大腳的,哪裏像個當家的。”

    柳梅花與來太太相看兩厭,也不客氣:“我當我的家,礙着你了。有本事你別往那噌,你噌你自己衣服上去。”

    老太太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白了柳梅花一眼,顯擺似地說:“這是新衣服。”

    柳梅花同樣白眼翻回去:“我拿墊子也是新做的。要知道你今兒來,我肯定不會鋪。”

    兩人正說着,李桂香從樓上下來了。柳梅花也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弟妹,你也別嫌我說的不是。老太太每次來都是這樣,擦嘴擦鼻涕不用紙,非要往牆上、墊子上噌,實在是洗起來麻煩的很,咱倆平時也沒什麼時間。”

    李桂香當然知道自家母親什麼德行,但是當着晚輩的面被這樣說,心裏多少有些怨氣。

    “娘,你說你。紙擦不好嘛,非要用手。”李桂香說着,撕了衛生紙給老太太擦了鼻涕。

    老太太大約是不習慣,打開李桂香的手:“死女子,是那麼大勁兒幹啥,皮都擦掉了。”

    梁錦榮忽然想笑,其實老太太是覺得紙太粗糙了吧。但是她的手,應該也沒有多細膩,大約差不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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