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看去，是老二在衛生間嗚咽哭泣。
這一刻，王大娘覺得她自己前所未有的失敗。以前村裏人都說她能幹，孩子也都有出息，人人羨慕她有個愛自己的男人。
兩個兒媳婦進門，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沒有紅過臉。村裏人人都誇她這個婆婆當得好。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老三家的孩子還在醫院，老二兩口子又是沒完沒了的鬧。
向來有主意的她，六神無主，只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王大娘一個人在客廳坐了許久，纔回的房。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爺跟往常一樣醒來，發現身邊的老婆子居然還沒有起。
幾十年了，老婆子第一次比她起的晚。
王大爺笑呵呵地說：“累了就多睡一會兒，反正他們都不在家喫。”
王大爺光說着，上學的孫子和孫女們在外面叫喚了：“奶奶，咋沒早飯呀？”
“爺爺，奶奶呢？”
王大爺一邊穿衣服，一邊朝孫子孫女們揮手：“早飯去找你們爹媽去，你們奶奶難得多睡一會兒，別吵。”
兩個孫女雖然不太願意，但也沒有進門，噘着嘴去找父母去了。
但是大孫子王朝陽習慣性地進屋，帶着關切看了一眼。他的角度正好看到了王大娘的臉色，瞬間嚇得面色慘白。
說話也不利索了：“爺，爺爺，奶，奶奶的臉色，不太對呀。”
王大爺一聽伸手去拍老婆子，沒有反應，心生疑惑。老婆子向來輕眠，今天怎麼睡這麼沉。
湊近一看，老婆子的臉色已經凝固，沒有人形。身體也僵硬，完全就是死人的狀態呀。
王大爺幾乎在瞬間，淚流滿面，搖晃着王大娘僵硬的身體，嗚嗚哭泣。
王家老二和柳喜娟也驚到了，進來一看，齊齊震驚。
一時間，王家雞飛狗跳。門開着，兩個女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王老二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借電話找醫生。
隔壁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關切的詢問，看到王大娘的屍體，齊齊無奈嘆息。
“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呀，昨兒個還好好的，哎！”
也不知道誰說的，說王大娘服了老鼠藥，於是所有人都這樣傳。
村長聽了也是着急，安撫王家兄弟去家裏守着，他去找醫生。這纔有他急匆匆去找梁錦榮借電話的事。
等他們到王家，梁錦榮一檢查，人早就沒氣了。
沒多久，王川新區的醫療團隊也到了，又是檢查又是化驗的。
結果顯示，王大娘確實是付了市場流通的老鼠藥致死的，就算現在洗胃也來不及了，人在凌晨四點左右時就已經死了。
凌晨四點，王老二懊悔，他三點的時候躲在衛生間大哭來着，壓根就沒想過他娘能尋短見。
要是他去看她一眼，說不定還來得及。
“娘啊！”
“奶奶！”
“奶奶！”
“......”
大人小孩，老的少的，痛哭哀嚎。唯有柳喜娟，哭不出來。
難以置信地看着婆婆的屍體，總覺得這不是真的。同時，自責和內疚快要經她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