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關節,很早就不好了。這麼多年,一定不好受......是我連累了他。”
張梅詫異地看向丈夫,這話是怎麼說的,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李爸爸沒有像任何人解釋,慈愛地看向陳琳:“丫頭,你放心,你這個兒媳婦,我李俊認定了。”
“老李,你。”張梅質問的話還沒說完整,就被丈夫警告的眼神制止了。
張梅如遭雷擊,他們夫妻幾十年,李俊對她雖然不是千嬌百寵,但也是從來沒有給過臉色的。
今天,因爲一個外人,居然讓她難堪。
聽到爸爸的話,李陽心裏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着爸爸:“謝謝爸爸的理解。一輩子很長,我不想錯過。”
李俊欣慰地笑:“你長大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好。說到底,日子總要你們自己過的,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
老爺子也笑着說:“對嘛,小兩口成親過日子,跟老一輩沒啥關係。”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家出了反動派,到現在還在海寧第一監獄呢。怎麼能沒有關係。”
老爺子一愣,李俊則是不滿地瞪着妻子,眸中有怒意翻涌。
李陽也皺眉:“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在監獄裏的是陳驍山,跟小琳家有什麼關係。”
張梅被兒子懟,瞬間感到了一種衆叛親離的危機,瞪着陳琳,頤指氣使:“陳琳你自己說,陳驍山是不是你親叔叔?”
“是。”陳琳不躲不閃,眼神堅定:“反動派陳驍山跟我父親陳榮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小陳啊,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的血親和人民羣衆中間,你會向着誰?”
陳琳也回以微笑,搖頭說道:“我的政治立場,從來不是某個人或者某些羣體,只有國家和人民的利益。”
“好!”老爺子拍拍手叫好:“就憑你這等覺悟,就適合我們李家。”
張梅此時徹底被孤立了,她看到陳琳和兒子相視一笑,兩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她卻覺得格外刺眼。
她很清楚,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這樁婚事,就算她在如何反對,也阻止不了了。
因爲丈夫和兒子的態度,讓張梅深受打擊,心中對陳琳的評價,也由原來的的70分,瞬間將至0點以下。
李俊跟陳琳說起他和她父親的青蔥歲月,面露懷念。
“我們在試驗田遇到了洪澇,我借宿的那戶人家房子塌了,房梁壓斷了我的腿。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榮山來了。
等我們出去的時候,洪流已經漲到膝蓋那麼深了。
退伍裏的成員也不知去向,榮山兄冒着生命危險,揹着我走了走了一天一夜,才從農地走到高地。
深秋的山洪,冰涼刺骨。我親眼看着洪水從膝蓋,深到大腿處,再到腰部,最後到了齊胸的位置。
可是榮山兄怕我的斷腿的傷會加重,硬是將我舉到頭頂,騎着他的脖子出了洪流。
我只是斷了腿,後來接回去養幾天就完好無損了,可是榮山兄的關節,徹底壞了。”
李俊說着,溼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