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拉着老夫人的褲腳,小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佈滿淚珠:“您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呀!夏禾從小生在傅家,做牛做馬辛辛苦苦了幾十年,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老夫人一愣,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夏禾,又看了一眼低頭敢怒不敢言的三小隻。
好像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她微微示意,旁邊就有人扶了夏禾起來。
“有什麼話起來說,你這麼一跪,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八十高齡的老太太有多恐怖呢。”
老夫人嘟囔了一句,夏禾便連忙起來。
“我真的就是路過而已,誰知道顧遲遲的狗就衝過來把我咬了,咬了我沒什麼關係,畢竟我是傅家的下人、天生的命薄。”
“可是那翡翠、那翡翠……”
夏禾話沒說完,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
在配上那雙真的被咬的鮮血淋漓的胳膊,其視覺衝擊力確實會讓人覺得這是個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老夫人默了默,然後問:“那翡翠怎麼了?”
“碎了!!”
夏禾嗚咽一聲,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真的對不起,是夏禾沒本事看不住您的翡翠,讓您一個多月的時間都白等了!”
“夏禾罪該萬死,但是、但是沒想到二少爺和七少爺竟然說我欺負顧遲遲,直接告狀告到您這裏快來了……”
夏禾越說越委屈,恨不得讓在場的人都對她產生同情心。
可傅珥傅琪一聽這話,一個個頓時都怒了。
“什麼叫我們說你欺負奶包,明明你就是!”
先說話的是傅琪,小魔王也就比顧遲遲大個兩歲,小嘴兒一張就機關槍似的:“明明就是你欺負奶包!我不過就是回廚房給大黃拿個牛排過來喂她而已,剛跑回來就看到你用力推我妹妹!要不是我跑得快把妹妹扶住了,她現在一準兒從樓梯上摔下來磕的鼻青臉腫!夏禾姐姐,大黃是不小心咬了你沒錯,但是你不能就這樣把氣撒到我妹妹身上呀,妹妹那麼小一隻,你怎麼忍心欺負她的呀!”
“我、我沒有……”
夏禾沒想到傅琪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懟她,頓時愣了。
“明明就是那條狗咬了我,然後我不小心摔到準備去扶顧遲遲的,怎麼能說是我害他呢!”
“那妹妹拉着你的手去包紮你爲什麼還拒絕鴨。”
傅琪小嘴兒一撅:“而且來找奶奶做主明明是你說的,我們可沒說。”
夏禾簡直被這個混小子氣的七竅生煙,可他畢竟是傅家的小少爺,夏禾無法,只能繼續苦苦哀求。
“老夫人您相信我,真的只是因爲那條瘋狗咬我,然後我爲了顧遲遲的安全去拉她,我不知道七少爺爲什麼要詆譭我,我……”
“你撒謊。”
夏禾話沒說完,傅珥就沉了沉臉。
“我也看到奶包要拉你去包紮你不肯的。”
傅珥當時雖然是離得遠,但是他仍然可以看到顧遲遲是想拉夏禾過去包紮處理傷口的。
妹妹年齡還那麼小,心地卻是一片善良。
“我沒有!”夏禾陡然站了起來,清秀的臉上隱隱透出一股瘋勁兒。
“二少爺七少爺,我好歹也是在傅家做了十幾年工作的人,沒必要去爲難一個山裏的野丫頭吧?!而且老夫人的翡翠那麼名貴,爲什麼你們一個兩個要這麼一味的偏袒個野丫頭,就不問問老夫人的感受呢!”
“老夫人平時那麼疼愛你們,如今翡翠碎了,最傷心的不該是老夫人麼?!”
“你們不選擇對你們好了這麼多年的奶奶,竟然幫着一個山裏丫頭說話,就不覺得良心痛麼?!”
傅珥沉默。
傅琪張了張嘴吧。
一個是還沒想到該怎麼反駁,一個是壓根兒沒想那麼多。
額,他不過是幫着奶包說出來事實罷了,怎麼這個夏禾姐姐扯了一堆他聽不懂的東西?
傅琪懵了。
然後傅琪看着同樣一臉懵圈的老夫人,問:“奶奶,翡翠現在已經碎了誒……你傷心嗎?難過麼?你會不會難過的想哭啊?”
老夫人:“……”
好傢伙!
這一個兩個叭叭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是輪到她了對麼!
老夫人聽傅琪問自己,一巴掌就拍在了他鋥亮的小腦袋瓜子上:“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以爲奶奶跟你一樣麼?”
傅琪憑空被賞了一個暴慄,頓時覺得腦袋更暈了。
委屈叭叭的問:“那不是夏禾姐姐說您會難過嘛,我這是關心!我這是關心你鴨奶奶!”
老夫人沒理她。
老夫人忙着和顧遲遲拉家常。
“遲遲啊,病好了嘛?感覺怎麼樣,想不想喫什麼零食,奶奶買給你啊?”
衆人:“?”
不是,剛剛還在三堂會審呢,怎麼畫風忽然就變了。
顧遲遲也愣愣的。
她搖了搖頭:“好了,感覺也好,不喫零食。”
說完,又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個,奶奶對不起……”
“那遲遲喜歡翡翠麼?”
顧遲遲:“?”
顧遲遲還沒反應過來,老夫人就對身邊的傭人招了招人。
那人立刻無比恭敬的拿上來一個古樸而精美的盒子,盒子打開,裝的竟全是極品翡翠。
老夫人笑眯眯的把這盒子往顧遲遲面前一推:“要是喜歡的話,這些你都拿走,沒事砸着玩兒!”
顧遲遲:“……”
衆人:“???”
夏禾:“??????”
許是被老夫人這麼一手給驚到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嘴巴張的大大的,硬是沒說出一個字。
只有老夫人身邊跟了一個多年的老傭人最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
“老夫人您三思啊!!!”
“這些都是您平日最喜歡的玉石啊,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給了別人?”
“對啊老夫人,這些東西都是好不容易收藏得來的,您……”
一圈人都在求情。
老夫人卻擺了擺手:“不就是點破爛玩意兒?奶包喜歡,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