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遲看了眼慷慨陳詞的庭殊,又看了眼旁邊早就愣住、嘴巴張成了0型的老十一。
挑了挑眉,問道。
“這、這……”
老十一生平第一次沒有順着庭殊的話說,可還沒支吾兩句,就被這人按住了腦袋上。
……使勁兒晃,使勁兒點頭。
感覺到庭殊身上傳來的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老十一隻能打碎牙齒活血吞。
支支吾吾的道:“是是是,是真的!!”
“是我不小心把您給打了一頓嗚,所以小主人可以原諒我麼?”
“如果小主人原諒我的話,我一定會爲了您上刀山下油鍋,一生到您最忠誠的信徒!”
……嗚,反正想換主子了。
狗庭殊不配!!
“行行行。”
眼看着老十一都要被逼迫的當場痛苦了,顧遲遲頓時揮了揮手:“我知道了,現在覺得有點餓,有喫的麼?”
“有,當然有!”
庭殊眼前一亮,立刻大獻殷勤的端過來一盤清粥小菜:“就試害怕你醒過來肚子餓,所以爲師親自下廚給你做的,快嚐嚐看好不好喫?”
庭殊勾了勾脣,臉上笑容慵懶又隨性。
卻是說不出的絕代芳華。
顧遲遲愣了愣,不知道爲什麼把罵孃的話吞到肚子裏,接過了那碗粥。
是最普通不過的青菜粥,白膩的米飯上飄了幾根爛菜葉,看起來就……
庭殊輕咳一聲:“這可是爲師做了很久、滿含心意的美味,你……”
他還沒說完,就見顧遲遲已經接過,喫進去了一勺。
庭殊:“……”
emmmm……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感動。
而這邊,顧遲遲一口下去,臉色瞬間就變了。
庭殊這到底是放了多少鹽!!!
簡簡單單的一碗白粥,怕不是倒了大半袋子的鹽下去,喫起來根本就是造孽……
顧遲遲想吐。
可擡頭,庭殊一臉緊張又期待的看着她,彷彿是在等待着她的一句評價。
顧遲遲:“……”
算了。
喉嚨一滾,然後嘴巴里那口造孽般的熱粥到底是被她嚥了下去。
“怎麼樣怎麼樣??”看到顧遲遲竟然真的吃了自己親手做的東西,庭殊頓時湊上去殷勤的問道:“好不好喫?爲師這可是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手藝,是不是驚爲天人……”
……神特麼驚爲天人。
這是驚爲死人吧!!
顧遲遲心裏暗自吐槽着,可還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這麼個點頭,頓時讓庭殊開心的合不攏嘴。
但也就那麼一口,顧遲遲看這人開心的不知道飄到哪裏去,趕緊讓老十一把這東西給倒進了垃圾桶。
“連味覺都沒有也好意思做喫的……”
顧遲遲一臉嫌棄的看着那粥:“怕不是想齁死我。”
老十一聽到顧遲遲的吐槽,沒忍住笑了一聲。
顧遲遲立刻斜楞了他一眼:“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試試喫這玩意兒……口區!”
“我知道我知道。”
老十一憋着笑:“不過你和城主雙方都在關心彼此……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他們忘憂城,一開始是沒這麼溫暖的氣氛的吧。
“好麼?”
顧遲遲貓眼兒忽然一眯,湊近了老十一。
“那十一哥哥,請你告訴我,天底下有什麼師父是能把徒弟一巴掌打在牆上,摳都摳不出來的呢?”
老十一:“……”
“你、你都知道?!!”
顧遲遲不是直接被打失憶了麼?原來都是裝的!!
“哼。”
顧遲遲不屑的哼了一聲:“這筆賬我早晚討回來!現在我想喫點其他好喫的……算了,只要是人能喫的都行。”
老十一表示自己明白,就急匆匆下去了。
顧遲遲躺在牀上,從枕頭下面抽出來那本書。
上面記載的解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前期比較麻煩,需要每日鍼灸,而裏面後期需要配合來用的一味藥材忘憂城又沒有……
沒錯,生長在熱帶雨林深處的血霧花,白老這兒沒有。
“唉。”
顧遲遲嘆了口氣,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喫完飯養好精神,顧遲遲這纔是又找到了庭殊。
此時,這人竟然在廚房認認真真的捯飭着。
“……你幹嘛呢?”
顧遲遲眼睜睜看着幾滴熱油濺到這人白皙的手背上,後者卻像沒感覺到似的。
“啊沒幹嘛啊。”
庭殊回頭,麻花辮一甩一甩,看起來很開心。
“在學烹飪!”
“烹飪?”顧遲遲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味道都整不明白的一個人。”
“可是我想學!”庭殊仍然不肯動:“剛剛看你喫飯感覺好開心,小遲遲你就讓我學嘛~”
顧遲遲:“……”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那麼噁心!跟我來!!”
顧遲遲不由分說的拽着庭殊去了四十三樓。
她記得沒錯的話,這裏應該有一間房間是泡溫泉的療養勝地。
爲什麼會記得是在四十三樓?因爲那間房間的門牌號是438……
438房,顧遲遲讓庭殊泡在溫泉池裏,然後摸出來一卷銀針。
這針聽白老說是大有來頭,而且是他唯一留給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顧遲遲嘆了口氣,然後就要動手。
“鍼灸是沒用的。”
此時,泡在溫泉裏面的男人出口:“當初我不知道被你這套針給扎過多少次,如果有用早就……嘶!”
“好好一個人,可惜長了個嘴。”
顧遲遲看到庭殊瞬間不動,冷哼一聲:“治病的時候就要聽話,起碼別開口。”
庭殊:“……”
等扎完針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兔崽子!
眸中快速劃過了一抹厲色,但很快就被無奈所代替。
算了,既然顧遲遲想要折騰,他就陪着他折騰好了。
反正就當是陪小徒弟練練手……
以身試針,想想也真偉大呢。
嘖。
顧遲遲緊張的滿頭大汗,可手下的人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套針就要配合着高溫的溫泉刺激纔有效果,所以顧遲遲纔想着來到了這個地方。
好不容易扎完針,卻見她的便宜師父已經背靠在池壁睡着了。